“管她是不是老相好,葉公子掛了牌就要營業,她憑什麼把人搶走了啊!”
“就是,從外地來的吧,不懂咱們錦官城和莫憑欄的規矩?”
雖聽得不清楚,但大體內容青繞也聽到了,她把葉沉溪甩到敖五旁邊,再次走進莫先生的房間。
“多謝莫先生提供線索,既然找到葉兄了,那我們也不打擾了。”青繞說完後鞠了一躬便想離開,可一抬頭,她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
自己面前的莫先生,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他已穿好衣衫,頭發束得一絲不茍,身型挺拔如松。
那張臉沒了方才的紅暈,眉尾如峰,不笑的時候,眼尾略微下垂,甚至還有幾根細紋,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十幾歲。
現在的莫先生,倒更像那日在趙家見到的樣子。
“呵呵,怎麼,我和剛才不一樣了?”莫先生對青繞稱得上冒犯的眼光不以為然,一開口,連聲線都低沉幾分。
青繞尷尬地點頭,不知如何開口問,怎麼片刻光景,一個活人就能變得判若兩人?
莫先生笑起來,眼角的皺紋更加明顯,這樣一看,他倒是像和葉珀同齡的人。
“你可知有一種武功,能助人永駐青春?”
“啊?還有這種好事?”青繞發出驚嘆的聲音。
莫先生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說:“是啊,我們都以為是好事,卻不知要付出何等代價。”
青繞還尷尬地站在原地,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揹著琥珀龍牙的身體又瘦又薄,沉默地低頭看地。莫先生就這麼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嘆氣到:“死丫頭,怎麼找了個和自己這麼像的徒弟。”
葉沉溪吃了顆敖五的藥丸,逐漸清醒過來。
他坐起身,表情沒了方才的放蕩,迷糊地看了一眼敖五,然後起身走進了莫先生的房裡。
青繞就站在房間裡,他卻似看不見她,目光未曾在她身上停留,徑自走到莫先生面前道:“今日的訊息,還請莫先生給我!”
莫先生沒有太多表情,從桌子一旁拿起一個錦囊,遞給葉沉溪。
“今天是你掛牌的第七日,還剩下二十三日的時間,才能完成你我的一個月約定,所以這訊息,我也只能給你一小部分。”
“小輩明白,小輩決不食言!只要能知道姑姑屍身的下落,賣身又算得了什麼!”
莫先生眉一挑,“我還是那句話,你大可不必賣身,只需將你輝月城的訊息,拿來與我做交換.....”
“莫先生見諒,我對輝月城,所知甚少。”葉沉溪恭敬回到,談起他的家鄉輝月城,他竟異常冷淡,好似那個地方與他沒有什麼關系。
莫先生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回答,也不強求,任由葉沉溪轉身離開房間。
但站在一旁的青繞,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原來葉沉溪委身在此掛牌營業,竟是為了找到葉珀的屍身。
青繞看著葉沉溪離開的背影,突然對自己很失望。當她還在避風堂逃避葉珀的死亡之實時,這個一向吊兒郎當的輝月城少城主,卻已經獨自踏上了本該由她來走的路。
“你不必自責,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他選擇了這一條罷了。”莫先生似在安慰,話裡卻隱隱藏著些耐人尋味的意味。
“莫先生,我也有一事相求。”青繞回神後,她猶豫片刻,心中浮現某種尚不具體的決定,推著她開了這個口。
莫先生卻打斷了她,伸出手掌封了她的口,輕聲說:“你不必現在就開口,大可想好了再來找我。我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葉珀走了她該走的,葉沉溪也一樣,你不用跟隨任何人的腳步。最重要的,是遵循本心,做你所想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