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繞覷見他的模樣,轉頭問:“葉兄,可有何不妥?”
“唉....”葉沉溪一嘆氣,青繞就覺得頭上的月亮又冷了幾分。
“我自小,從未住過上房以外的房間,從未吃過這青菜面,今日跟著青繞姑娘,也算來長長見識,哈哈哈。”
青繞聽得出他這話裡的三分嫌棄,可沒辦法,這客棧就這條件,她手裡的銀子也只給得起這樣的東西。
“葉兄,我師父說,出門在外,有多大本事辦多大事兒。我在青神縣賺的銀子不多,這店小二也說了,今日只剩下下房和青菜面了,咱將就將就,等明日到了獅嶺,再享受也不遲。”
青繞心裡其實嘀咕得緊,這些少爺也是有些難伺候,人家都說了“只剩”“只剩”,怎麼還挑剔呢?
葉沉溪笑了笑,笑得十分有過來人風範。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青繞面前搖了搖,隨即將其舉起,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店小二聞聲而來,不免煩躁。
“客官可還有什麼吩咐啊?”
下一秒,他就看見葉沉溪掏出一錠比他拳頭小不了多少的銀子,擺到他面前。
“上房可有?牛肉麵可有?”
“有!有!都有!還有獅嶺特調醉竹風,小的這就給客官安排!”
“哦,行!再來一隻燒雞,哦不,兩只!”
一旁的青繞和小花聽到“燒雞”二字,口水都流了出來。
小二聲調高昂:“得嘞!”
青繞望著小二歡欣離開的背影,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
原來原來......這就是師父以前所講的,惡臭又有錢的世家子弟作風?
在她看來,這行為可一點都不惡臭,畢竟葉沉溪靠這番做派,讓她吃上了燒雞啊!
吃飽喝足,小花躺在青繞腳下打盹,葉沉溪又要了一壺獅嶺龍井,坐在那兒慢慢喝著。
“此次禦獸大戰,你可知趙追拿出了什麼寶貝?”
“聽說是幾乎絕跡的雀舌鳥,趙追從哪兒搞來的?”
“這誰知道啊,趙家一向對這些飛禽走獸有一套,說不定就是被他們全部抓起來了,才絕跡的呢.......”
“這雀舌鳥,可是能聞聲辯位、號令百獸的奇物啊,趙家如何....”
“噓...你小點聲......”
聽了這些,也差不多拼湊出了大概。
葉沉溪不動聲色地收回注意力,他把還在啃燒雞的青繞拉到身旁,展開手裡的摺扇,眼神落在這客棧的大廳裡。
“葉兄,何四?”青繞嘴裡塞著雞肉,滿嘴油光,說話含糊不清。
葉沉溪見不得有人如此邋遢,嫌棄地將她推開了一點。
“你看這些人,可看出什麼門道?”
青繞隨著葉沉溪的視線望去,客棧裡的七八桌坐得滿滿當當。
有一桌人揹著半人高的竹背簍,穿粗麻布衣裳,不知為何,即使坐下了也不肯放下背簍;有的桌又像臨時湊成,互相都不認識,各顧各地吃飯喝酒;還有一桌最為奇怪,桌上什麼都沒有,四人只是圍桌坐著,似乎在等。
等什麼?青繞想不到。這些人在她眼裡沒一個正常的。就連葉沉溪,她也覺得有奇怪的地方。
“葉兄,我看不出來,請指教。”青繞說。
葉沉溪料是猜到她這等江湖小白看不出來,還得是他來講給她聽,不免臉上爬上一抹得意,認真指教起來。
“在座的各位,可有看起來年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