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恢複記憶了。
眼皮子掙紮在一起，溫初好似又聽到了徐起白的聲音。
帶著哭腔的，顫抖的聲音。
“初初，你快醒一醒。”
溫初心劇烈一抖，她從未聽到過徐起白那麼傷心的聲音。
聽得她好心疼。
溫初拼命地想睜開眼睛，想從這個夢裡醒過來。
可任憑她如何掙紮，都是徒勞功。
溫初崩潰地哭出來。
腦子裡想起徐起白告訴她的詩。
“寒波澹澹起，白鳥悠悠下。”無我之境也。1
徐起白溫柔清潤的聲音響起，灰白濃稠的霧氣慢慢變淡了。
“我把這句話送給你，希望初初以後無論幹什麼，都要努力到極致，做到無我的境界。”
對，她不能放棄。
溫初擦幹自己的眼淚，手撐著地努力坐起來。
她還沒有努力到極致，她還沒有做到無我的境界。
她一定會醒來的。
盤腿靜坐在一片霧氣中，溫初閉上眼睛，全神貫注地身上的力量都凝聚起來。
遮蔽了一切雜念，溫初靜靜地感受著自己的腦海。
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
溫初覺得自己彷彿也化成了一團灰白的霧氣，感知不到自我，徹底和霧氣融為了一體。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溫初在心裡告訴自己，就是這個時候了。
成敗就在此時。
積攢多時的力量一瞬間耗盡，溫初拼盡了自己的所有力量。
拼命掙紮著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周遭的灰白濃稠霧氣一瞬間化為虛無，陽光燦爛地照進溫初的眼睛裡。
然後，溫初看見了一雙烏黑澄澈，布滿了紅血絲的眼睛。
這是一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是徐起白的眼睛。
眨了眨了眼睛，溫初翹起唇角，虛弱地露出一個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