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校醫告訴她,他就打算一直瞞著她嗎?
為什麼要這樣呢?
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傷口恢複不好怎麼辦?
溫初擰緊了眉頭,徐起白悄悄瞥了瞥,更是不敢說話了。
良久,徐起白聽見女生嘆出一口氣,略帶疲憊地對醫生道:“謝謝醫生,我知道了,我們走了。”
徐起白心一沉,她還是對自己失望了。
垂著眸子,徐起白低聲道:“我揹你。”
“不用了。”女生的語氣更是讓徐起白心中一痛。
不該是這樣的,都怪自己,是自己搞砸了一切。
自己不應該來找她的,他只會害她不開心,害她受傷。
他不該出現的,他就應該消失。
和之前一樣,消失在她的世界。
他是如此的沒用和差勁。
自我唾棄感席捲全身,使徐起白失去了一切行動力。
徐起白知道此刻自己應該開口說話挽救彌補的,可是喉嚨一梗,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彷彿又回到了以前。
自己一個人無助地坐在黑暗的密閉的房間裡,等待著一次又一次沒有盡頭的痛苦。
“你手臂受傷了,要好好養著,不可以再揹人了。”溫初抿了抿唇,偏頭解釋道。
“啪嗒”一聲,黑暗無光的房間開了一扇窗,無數天光從外面射到屋子裡。
陽光透過窗一直照射到他腳下。
空氣中的浮塵彷彿有了生命,閃著碎碎的光。
如童話世界裡的小精靈般飛在徐起白身邊。
死寂的心又燃起了光,徐起白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溫初。
兩個人坐在聽診室的藍色休息椅上,頭捱得很近。
近到徐起白能清楚看到溫初亮若燦星的眸子,一根根卷翹的眼睫毛。
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只映照著他一個人的身影。
一股巨大的滿足感纏繞住徐起白的四肢百骸,瞬間驅散了他的頹喪與鬱結。
徐起白唇角一彎。
他真是栽在這個人身上了,小時候是,現在也是。
僅僅是她說的一句話,對他而說,便是此世間無價的解藥。
能解他身上萬千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