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嘈雜的餐廳裡,徐起白和溫初面對面坐著,只剩下彼此的筷子聲響。
吞嚥下最後一口米飯,溫初終於抬起頭。
看著對面低著頭默默吃著飯,彷彿做錯事的徐起白。
溫初心裡突然軟了一角,多了幾分愧疚。
今天完全是自己的錯,自己心情不好,還把徐起白的心情也搞差了。
可是,道歉的話,她又不知道自己該道歉什麼。
不知道怎麼說。
已經好久沒有這種煎熬糾結,甚至可以說是不知所措的時候了。
一切都要從遇見這個徐起白開始。
溫初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徐起白似是察覺到,也抬起頭,一雙漆黑眼睛看向溫初,亮晶晶的,彷彿宇宙中吞噬一切的漩渦。
好像不管她做什麼都是沒有錯的。
他永遠都在原地等著她,不會生氣,不會離開。
溫初呼吸一滯,不太敢看徐起白亮晶晶會吸人的眼睛,眼神飄忽道:“那個……我吃完飯了,我要走了。”
說完,溫初直接端了自己的餐盤站了起來。
“可以等我一會兒嗎?就一會兒。”徐起白的聲音傳到溫初耳朵裡。
看著徐起白柔軟的發頂,溫初的腳頓時像灌了鉛一般,邁不下去了。
溫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最近自己真的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認命地把餐盤放在餐桌上,溫初又坐了下來。
“溫初?”獨屬于徐起白的,淡淡的聲音響起。
“啊?”溫初抬起頭,愣道,“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總覺得你不開心。”徐起白聳拉了一下眉眼。
“沒有。”溫初抿了抿嘴。
“我今天下午,”徐起白斟酌了片刻,下定決心道,“去校醫院了,就是……就是今天,我穿著一個外套,你看出來還戳穿我了,我死不承認,然後下午我去校醫院換藥了。”
溫初一愣,她終於知道自己今天的不對勁,不開心是因為什麼了。
是因為下午沒有看見徐起白。
這一認知讓她有些惶恐,溫初幾乎要坐不住。
視線移到徐起白還穿在身上的外套,溫初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樣,有些心急道:“你怎麼還穿著外套?捂著不利於傷口恢複。嚴重嗎?醫生怎麼說?”
徐起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事的,不嚴重。”
“可是……你都去醫院了。”溫初低下頭,自責道。“都怪我,都是因為我。”
“溫初,抬起頭,看著我。”徐起白清緩的聲音一點一點傳進溫初的耳朵。
溫初頓了下,抬起頭。
然後,她聽見徐起白堅定不容置疑地說:“這不怪你,不是因為你,這是因為我。”
教室裡一片寂靜。
徐起白從睡夢中驚醒,出了一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