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高大偉岸,見到她怔愣了片刻。“溫初長那麼大了?”
溫初沒有說話,她侷促地捏著衣角。
“初初,你去你房間待著。”溫女士看出她的不自在,發話道。
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好似下一秒就會爆炸。
溫初低低地“嗯”了一聲,走到自己房間把門掩住,又悄悄地開了一條縫。默默地注視著客廳裡的兩個人。
“溫煦,你什麼意思?我不能見見我的女兒嗎?”男人極力忍耐著,眉毛擰成了麻花。
溫煦冷笑一聲,“蘇常安,你要不要臉,什麼你的女兒?這麼多年,你有關心過她一次嗎?現在倒是你的女兒了。”
“我不想和你吵,”蘇常安做個停的手勢,指了指溫初的房間。“你就是這麼教育女兒的嗎?中考都不參加,連個學生樣都沒有。”
蘇常安看見她了,這些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溫初臉色一白,攥在門把手上的手捏得緊緊的,泛出青白印。
她生理上的父親,原來是這麼想她的嗎?
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沒有耐心去了解,光看到結果就給她定了罪。
她再也不羨慕有爸爸的孩子了。
溫初鼻頭一酸,眼睛蒙上霧氣。
她輕輕地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聲響。
“你是怎麼想的?”蘇常安嚴厲的聲音把溫初拉回現實。
溫初回過神,沒什麼表情的看著眼前臉紅脖子粗的男人。
“你成績那麼差,為什麼要選理科?你能跟得上嗎?”蘇常安煩躁道,“要我說,你選文科多好,理科後面越來越難,你能吃得消嗎?”
溫初沒吭聲,站在走廊盡頭空教室裡,一雙眸子瞥向別處。
真是可笑的很,她的父親找她問話還要挑一個隱蔽的地方,唯恐別人發現了。
她是有多見不得光,丟他的臉。
窗外晚霞紅豔似血,一路蔓延到天際,遠處幾只飛鳥點綴。
“你要是選文科,我現在還能把你轉到文科班。”蘇常安按著太陽xue。
溫初收回視線,淡淡道:“不勞校長費心。”
“你就是這麼和長輩說話的?!”蘇常安訓斥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說完了嗎?我可以走了嗎?”溫初打斷他。
她想回去做題了,不想再聽男人自以為是的為她好了。
蘇常安擺擺手,眉眼一股疲倦之色。
走了幾步,溫初轉過頭,看著還站在原地的蘇常安,一字一頓道:“我不需要你所謂的對我好,小時候不需要,現在更不需要。我有我自己的主見,我可以為我做出的每一個選擇負責,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輪不到你來評足論道。
“你今天站在這裡,是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的?一個死板的校長?還是一個缺席了女兒十幾年的父親?如果是第二種的話,只會讓我覺得惡心。”
看著蘇常安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溫初心裡湧上一股詭異的快感。
眼睛漸漸模糊起來,湧上一層又一層的霧氣。溫初微微仰起頭,不讓濕潤的眼眶流下淚水。
她才不會傷心,她一點也不會傷心。
她一點也不期待父親的愛。
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溫初掏出一套數學卷子鋪在桌面上,發狂的做起題來。
她要考第一,她要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錯的是他。
一直埋頭做了半個小時,溫初悲憤的心情才平息下來。
突然,她的胳膊被人用筆點了點。
溫初扭過頭,疑惑地看著宋莊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