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輝落於少女小巧的鼻尖上,鼻尖上微微透著汗。
溫初蹲在自己座位處,細細地喘著氣,她一手撐在凳子上,一手探向桌子外側,往外扯自己的書包。
把書包放在凳子上,溫初拉開書包口袋,從裡面拿出小兔子錢包。
小兔子錢包破破的,周圍的毛毛也所剩無幾,是一個禿頭兔。
但即使如此,小兔子錢包也是幹幹淨淨,潔白無瑕的,是一隻被主人好好保管的小兔子。
把書包放好歸位後,溫初微微仰頭望著自己的桌肚,從裡面拿出單詞紙疊好放在自己的褲口袋,又摸出自己的飯卡。
做好這一切,溫初撐著桌子站起來,然而蹲久了,腿麻麻的。
溫初扶著桌子待了一會兒才穩住身形,她跺了跺還留有麻痛的腳,跑了出去。
“叔叔,現在沒有飯了嗎?”溫初喘著氣,站在學校餐廳視窗,問正在視窗後面拖地的叔叔。
叔叔應聲抬起頭,笑呵呵地說:“沒有了,買完了,下次早點來。”
“好的,謝謝叔叔。”
站在餐廳門外的溫初垂下腦袋,她跑了兩個餐廳,每層都去了,但還是沒有買到飯,唯一的幾家開著視窗的,也不適合病人去吃。
一陣涼風吹過少女額前幾縷被汗浸濕的碎發,溫初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鼻子酸酸的,後背也是一涼。
溫初瑟縮了一下身子,往醫務室跑去。
跑在安靜空曠的校園裡,溫初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夾雜著些微喘音。
一聲接著一聲震在她心上。
讓她忍不住想起她扶著徐起白來醫務室的時刻。
也是這樣的。
九月天,正是江城最熱的時候。
“再忍忍。”溫初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側過頭看了一眼意識不清的徐起白,打氣道,“馬上就到了。”
“沉。”徐起白皺起眉頭。
“不沉的。”
溫初加大手上力氣,阻止徐起白企圖抽出手臂的動作。
徐起白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我自己能走。”
你能走個屁,明明燒得路都走不成了,還在這裡和她犟。
溫初不理他,兩隻手牢牢固住徐起白的手臂,拖著他往前走。
陽光正好,少男少女的影子糾纏在一起,路兩旁的桂花樹微微晃動,枝丫盤繞。在地面上留下無數斑駁光影,明暗交錯。
徐起白的呼吸隔著極短的距離傳入她耳朵,雜揉著濃鬱的桂花香氣。
溫初的耳朵“轟”的一聲,有一瞬間的無措。
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的,砰砰的,如春日的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