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跟在她身後,終於沒忍住大步一跨攔住了她行走的路線,彌七被他擋住,頓在了原地。
“你是還有東西沒拿嗎?”
謝懷悻被她猛然一問,眉便凝在了一起,難道他來就只能是來拿東西嗎?她界限劃分的如此明確,可對著剛剛的男人時,她分明不是這樣的。
他心情驀地變得複雜極了,可所有的話融在了一起,卻只讓他變扭地問出:“他送了什麼?”
“你很喜歡嗎?”他哪裡不知道她是客套的話,可他還是嫉妒到發瘋,哪怕客套的話,哪怕是假話,他也希望她能說給他聽,而不是見到他只會冷冰冰地同他拉開距離。
彌七沒回答他的話,她覺得似乎沒什麼回答的必要。
謝懷悻便又逼近了她,他聲音很低,“我不在的時候,他經常來找你嗎?”
彌七終於皺起了眉,她抬眼看向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一來就對著別人冷臉,再怎麼說陳鄰逍也是好心,應該也沒惹到他吧?彌七氣不順,說起話來也夾槍帶棒了些,“你放心吧,我和陳鄰逍沒有揹著你訂婚,演也沒演過。”
謝懷悻被她這一番話刺激到,他蹙起的眉更深了些,彌七以為他會生氣,卻下一瞬,他忽然無力地嘆氣,低聲道:
“抱歉。”
即使沒用了,他也希望告訴她,他吸了口氣鄭重開口:“你離開後,老爺子緊跟著來的,他看我看的很緊,我很怕他繼續對你下手,只能裝作對你不在乎了的模樣。”
“手機也是那時候摔壞的,我將計就計演了一場戲給他看,他果然也放鬆了些警惕,我知道你和吳秘書有聯系,我交代過他讓他顧好你,可是我自大了。”
彌七將他的話全都聽了進去,她並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畢竟那時解決投訴的問題時確實順利地不像話,如果是因為謝懷悻,那麼一切都變得合理。
她強裝鎮定的心再次被他掀起波瀾。
他的眸光中彌起懊悔的情緒,她諷刺的話似乎日夜折磨著他,讓他連帶著厭惡起了自己,“我錯了,我只想要快點解決一切阻礙…”
“我也很討厭這樣做的自己。”他聲音愈發的沙啞,最後竟乞求般抬起眸看向她。
“可我真的沒辦法,失去你。”
彌七一下子呆滯住,他從來都是高傲的,她不曾見過她這番模樣,他為什麼要這樣一直動搖她的心?明明她已經決定了不再和他糾纏,可他這副模樣,她又怎麼可能一直狠下心來?
她經不起他一次次的懇求,是她從前到現在都喜歡的人,她根本沒辦法做到看著他的眼時,掩飾住那些喜歡。
她只能不斷說著冰冷的話,企圖讓兩人都清醒。
“可你…”她說出兩字後卻又突然沉默了下來,“會習慣的。”
“我們從前沒在一起的時候,你也很好,以後,你可以像從前一樣。”
彌七真誠希望他能永遠順遂幸福,也許是氛圍使然,她突然也想同他說些真實想法,她沒再猶豫,接著道:
“我們之間,沒了你爺爺的從中作梗,也許還會遇到別的阻礙,謝懷悻,難道你要每一次都這般破釜沉舟嗎?”
“你不怕自己失去所有,我怕,我怕你不似從前那般眾星捧月,怕你跌落谷底,怕你發現自己付出了些什麼後會覺得不值得。”
她體會過失去的滋味,一朝從人人口中的二連冠種子選手到落寞離場的“逃跑者”,這其中的痛苦她太明白了,即便已經這麼久了,她似乎也已經釋懷,可悔意總是會時不時冒出來,她也會忍不住想,如果那時她做了不同的選擇,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樣?
他們之間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如果某一天他驚醒,也許也會覺得自己的選擇實在不該。
“到時候呢?你有再多的愛也許都會消散。”她幽幽說道。
謝懷悻卻忽然將她扯進了懷裡,他的嗓音繞在她的耳邊,分明低沉,卻又在她的心上劃上了濃重的一筆。
“為什麼要自私地為我做決定?”
他只一句,卻讓彌七的拳攥緊了起來。
原來,是她的自私嗎?他似乎說的沒錯,她自私地想好了一切未來的走向,自私地認為離開她他會更好,自私地將他帶入那個懦弱的視角。
可他真的是這樣的人嗎?她忽然想起高中時的他,那時的他很是肆意張揚,卻又比誰都要知禮敬人,從來沒變過,一如從前。
那個懦弱的人,從來都不是果決堅定的他,分明是失去了勇氣的她。
謝懷悻又將她抱緊了些,他像是在循循善誘般道:
“彌七,相信自己一些好嗎?你必須要知道,和你在一起的謝懷悻,才能做謝懷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