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她並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我作為他的母親,為他做過的事情很少,他的父親更是,從小我們兩個人就常常各地出差,很少陪伴在他身邊,他能這麼優秀,其實也和我們的教導無關。”
她說著聲音有些遺憾,只是很快消失,她又接著道:“相比我們,他的爺爺對他付諸的期望更高,對他的培養也很嚴格。”
“他爺爺性格強勢,掌控了他膝下的子女一輩子,到如今想要繼續掌控孫子輩,卻沒想到我這個兒子,比他父親甚至任何一個謝家的人,都要有主見有勇氣的多。”
說著她伸手撫上彌七的手背,語重心長道:“你應該見識到了他爺爺的手段,他爺爺要是真想和誰鬥,必定不會僅限於此。”
“我們沒為他做過什麼,現在也不想冠冕堂皇的說些什麼都是為他好的話,他要走什麼樣的路,我們也不攔著,這都是個人的選擇。”
她似乎很是感慨,音調又帶了些自嘲的意味,接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只是想要將這些告訴你,因為你也不該被瞞在鼓裡,你也同樣有選擇的權利。”
彌七心下一震,她內心極為觸動,她願意將她放在和謝懷悻同等的位置上看待,於她而言,已是莫大的鼓勵。
“謝謝您。”
“我會認真考慮。”
林憶舒欣慰一笑,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天,她沒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而彌七第一時間去做了申訴處理。
即便她知道是他爺爺出手,她也努力申訴,即便微不足道,她也不願意屈服,因為他也還在努力。
彌七的申訴很快得到了回應,也許是她資料籌備的齊全,也確實沒有什麼重大的失誤,俱樂部很快被撤下了整頓的要求。
一切順利的讓她有些不可思議,也許謝懷悻的爺爺並未將事情做絕,又或許是他真正要做的事還在後面,彌七並未放鬆警惕。
可很快,彌七便發現,她的存在於謝懷悻而言也許從來都沒有她想象中的這般重要。
這是蕭凜在暫停了射擊訓練後,第一次來俱樂部,彌七正好結束了上一節課,碰上蕭凜時,他面色看起來很蒼白。
彌七關切地問道:“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蕭凜直勾勾盯著她,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卻又十分猶豫的樣子,彌七領會了他的意思,她輕聲道:“還沒吃飯吧,不如我們一起去吃飯?”
他很快點了點頭,可一頓飯直到快要結束,他也沒說出什麼重點來,彌七終於決定坦白直說,她放下筷子看向他,“蕭凜,有什麼話就說吧。”
“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她甚至為了讓他放鬆打趣了下。
蕭凜果然聽了進去,只是他的話還是有些隱晦,他問道:“彌教練,你和你男朋友最近還有聯系嗎?”
他的話讓彌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聯系嗎?其實已經幾天沒有了,他電話不接,資訊也沒有再發過來一條,彌七也曾擔心向吳秘書打過電話。
也許是受他指使,他兩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老闆在忙,其他的一概不知。
彌七並不想為難他,她很快意識到謝懷悻似乎是故意冷落她,於是她便不再主動打過去電話,她甚至有想過,也許他是迫不得已故意這麼做,只是蕭凜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的想法破滅。
蕭凜看出來她表情的不對,便也知道了些情況,只是他猜測錯了兩人的狀態,他以為兩人已經分手,於是他直言道:“他要和季書然訂婚了,時間已經定了。”
彌七的表情有一瞬的錯愕,隨之她的目光開始變得模糊,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想要向後倒去。
而眼前的男生沒意識到她的不對勁,他繼續開口道:“老師,我也不甘心,可是又能怎樣呢?他們都要訂婚了。”
彌七壓著心頭翻湧起的駭浪,她啞著嗓子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邀請函都已經發來了。”她聽到他如是說。
似乎終於發現彌七的不對勁,他以為她還心存愛意,便規勸道:“這個圈子內,很少有人能真正跳出家族的控制。”
只是他原以為,謝懷悻不同,他對彌教練的感情也並不像假的,可事實證明,所有人都一樣。
彌七愣住,似乎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她和他並不在一個圈子內,她就該從他的身邊離開,可她在乎的從來不是別人。
而是他的態度。
只要他還在堅持,她就不想要放手,可如今他們都要訂婚了,她卻還被瞞在鼓裡,做著他任何冷漠都是有原因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