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期待讓她也自動新增了些濾鏡,變得不再理智,比如,她也會覺得,他今日看向她時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再比如,他預設的那句“嫂嫂。”
她不太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會這麼容易地將目光看向他。
明明他也只是站在那裡對著她笑,多和她說了兩句話,可她就是沒出息的希望,這樣的日子再久一點吧。
這感覺就彷彿她這輩子只能愛上他一般,又或者是,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喜歡他。
這樣好不公平。
可這偏偏就是暗戀者的宿命。
彌七甩掉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一切皆是錯覺,現在這才是正軌。
她可能,才從中午的那個朦朧模糊似真似假的夢中醒來吧。
眼下,他問她這個問題,又有什麼意義呢?
或者,他只是單純地想要知道她的反應。
彌七努力迎住他的目光,維持著她的冷靜,她只能做到,裝作不在意了。
於是她冷冷地反問他:“我應該好奇嗎?”
謝懷悻眸光一閃,察覺到她語氣的變化。
她慣常是疏離的禮貌,很少有過於極端的情緒,比如很開心,或是很冷冰冰。
但此刻…他推斷她現在的情緒屬於第二種。
謝懷悻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莫名緊張了起來,就像是,害怕她的冷漠,害怕她的離開…
於是他用自己都意識不到的異常溫柔的聲音偏頭低語:
“生氣了?”
語氣裡帶著無端的誘哄。
彌七心下一緊,被戳破般下意識地掩飾否認,“我為什麼要生氣?”
可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的語氣過於急迫,於是她很快又恢複了客氣的常態:“抱歉。”
她生怕他不信,又追加道:
“我想說的是,我不會生老闆的氣。”
老闆?
前有謝先生,後又是老闆。
就是不肯叫他的名字。
很好。
謝懷悻裝作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拽著她就往外走。
“那老闆送你回家,你應該也不會生氣吧?”
彌七還能說什麼?
她只能將沉默貫徹到底。
謝懷悻下樓時松開了她的胳膊,彌七重新獲得自己四肢的掌控權。
顧承譯和謝蕪似乎離開了家裡,此刻屋內安靜得只剩下兩人下樓時發出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