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就在這裡嗎?”
“是的,銀翹姑娘,你可以敲門,只是不知唐姑娘是否還願意見你。”
她願意,她怎會不願意。
她求著陳頌知讓她見銀翹,她比誰都想在此刻心境幾近崩塌之時見到熟悉的人。
咚咚——
房門傳來敲門聲,伴隨著銀翹的聲音傳來:“小姐,是奴婢,是銀翹,奴婢找了您許久,可以讓奴婢見見您嗎,知曉您安然無恙便好,奴婢不會打擾您的。”
不,不是這樣的。
陳頌知和她說了什麼,她不是這樣的意思。
“告訴她,讓她走,你在這裡很好,你不會離開這裡。”耳邊低沉的嗓音再次傳來,激得唐洛嫣身子一個激靈,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陳頌知。
陳頌知面色禁慾冷淡,俊冷的面容融在暗色中的陰影裡,又顯得格外瘮人。
他話未說完,手上自然也沒有松開,只緊緊禁錮著她,威脅似的,卻又放柔了嗓音,羞赧之後,清楚知曉這只是個夢,聞野看向桑泠的眼神便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天之驕子自雲端跌落,又怎會和此時意氣風發,甚比打了勝仗還驕傲的男人有一樣的光澤。
桑泠曾當真想過,即使她不是聞野的妻子,聞野若在耀眼時,眾人矚目下迎娶心儀之人應是怎樣的模樣。
而此時,模糊的幻想和眼前真實清晰的一幕逐漸重合起來,像是有了確切的答案一般。
她才驚覺,自己竟然當真緊張了起來,還帶著難以言喻的驚喜,連心跳也不知為何亂了節拍。
看得出神之時,聞野忽的微側了下頭,目光並未往桑泠這邊看來,只餘光閃過一抹叫人不易察覺的剋制,低低在她身側道:“泠泠,按規矩來,現在別看我。”
桑泠回神,自覺有些羞赧,但撇了撇嘴,又暗自嘀咕聞野古板。
她收回視線後,聞野終是帶著她邁步往屋外走了去。
團扇遮擋著桑泠的面容,視線受限,她也僅能依靠聞野的牽引前行。
這條道一路行走下去,寓意著夫妻之間的相互扶持不離不棄,上輩子喜婆便是這樣同她解釋的。
周圍的歡呼聲誇張到令人咋舌,吵得桑泠耳根嗡嗡作響,似乎久未有要停歇的跡象。
直到拜堂結束,桑泠被丫鬟喜婆攙扶著送入洞房。
夜晚的喧鬧拉開帷幕,新房的房門將嘈雜聲徹底隔絕在外。
屋內紅燭成雙,搖曳生姿,紅綢雙喜裝點著新房。
桑泠一身紅衣,身下是鋪展整齊,柔軟溫暖的喜被。
身旁是滔滔不絕的喜婆在禮儀和習俗。
這些話上輩子桑泠便已聽過一次了,此時只覺甚是枯燥無趣,眼皮耷拉著好似就要睡著了一般。
直到喜婆像是察覺桑泠的走神似的,嗓音忽的拔高:“夫人,成婚後您便是當家主母,將要執掌中饋,府上大小事務皆要由您做主,您本也年紀小,於此還需學習甚多,可莫要掉以輕心。”
桑泠一愣,這下瞌睡是真醒了。
她驚訝地看向喜婆,不確定道:“我要執掌中饋嗎?”
上輩子,桑泠可從未管過這些,聞野沒提過,她也未曾開口要過這些權利。
喜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道:“您是將軍的正妻,自是由您掌管的。”
桑泠張了張嘴,下意識有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