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律師主業的逐步成熟,陸川從基礎法務助理的角色,晉升到可以獨立代理一件較為複雜的離婚類、合同糾紛類案件。與此同時,只有精力允許,他也會盡量多接一些合同起草、法律諮詢等常規基礎業務,這類業務對他來說已經是駕輕就熟,他之所以在能力提升之後還要做這些基礎業務,一來是為了繼續練手,打牢業務基礎,二來是為了賺錢,畢竟小錢也是錢。雖然比起代理一個標的額數百萬元的經濟案件來說,起草一份簡單的買賣合同所得的三四百元勞務費只能說是九牛一毛,但陸川並不因此而小瞧這些小活兒,他仍然認為自己是法務界的新人,不應該因為小小的成就而得意忘形。當初上團那時,能拿到客人給的三四百元小費就已經是讓他有滿滿的成就感了,現在坐在辦公室就能接活,即能輕鬆獲得經濟效益,還能贏得好的口碑,間接積累人脈,可謂綜合收益遠遠高於導遊帶團。比起帶團時期的心態,此時的陸川更加理性和務實,他也不再如從前那樣排斥賺錢,反而對透過智力手段堂堂正正地賺錢有著強烈的自信和濃厚的興趣。自從與劉濤一起共同在副業上撈得真正意義上的人生第一桶金時,他就發現自己的能力和潛力原非從前那樣弱小。轉型期間一步步走來,不斷克服種種困難與挑戰,他的身心已經得到了充分的淬鍊,雖然還未到驗證梅花香自苦寒來的真正時刻,但已經取得的這些階段成效,足以讓他對自己有一個滿意的告慰。
有差不多一年半的時間中,陸川應王教授之約,參與到一個涉案金額高達上億美刀的跨省進出口貿易經濟糾紛案件的辦理中。這對陸川來講是前所未有的機遇和挑戰,光前期的取證階段就在三個盟市和五個省之間來回奔波,約見當事人近四十餘人,製作談話筆錄近佰份。他與同事共同調閱案卷資料能堆滿兩張老闆桌,所起草的訴訟文書能鋪滿一張雙人床。前前後後共參與庭審辯護30多次,其中兩次作為律師團的第二辯護律師,當庭給予被告方律師當頭棒喝,對案件整體訴訟策略的穩步推進起到了積極作用。最終透過艱苦卓絕的努力,整個團隊以案件勝訴的結果圓滿收關,陸川也因此在業界贏得了屬於他自己的認可和聲譽,當然,從中得到的代理費也相當可觀。
結束該案之後,陸川受到王教授的正式邀請,在他所開的事務所中當了一名合夥人。
在二個月的調整期中,陸川給家裡買了一套新房,把母親和陸梅接到了窗明几淨的小區中享受生活,把老房子重新裝修之後,以每年4萬多元的價格租了出去。他又出資十萬元,與劉濤成立了合夥公司,進一步推動戶外用品的開發、生產、銷售一條龍業務。
某日,當他和劉濤忙完一天的活濟,坐在小黑河邊閒聊天。此時已是日近西下,金燦燦的霞光斜斜地鋪滿整個河面。岸邊的蘆葦尖上,蟲兒在光影中上下飛舞,蘆葦叢中蛙聲四起。劉濤一邊漫無目標的拿著被他盤得鋥亮的彈弓向水裡射著泥丸,一邊問身旁望天發呆的陸川:“川兒,你該有輛自己的車了吧?”
陸川聽聞,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對啊,是得買輛車了,可我不太懂車,買啥樣的好呢?”
劉濤一邊繼續射著彈弓,一邊說:“那還愁了,現在一二十萬的車就是個代步,挑來挑去配置基本差不多,國產車和合資車基本沒什麼大的差別的,有的大品牌的反而更好。四五十萬的車肯定更好的了,那可挑選的空間就大了去了。主要看你想要啥樣的,suv、二驅、四驅都可以,重點是錢夠就行。”
陸川說:“不要那麼貴的車,能代步就行,我小時候跟我爸坐過一次那種212吉普,當時就喜歡這種車,心想長大一定要買一輛,可惜現在這車沒了。要不就買他,還是國產的。”
劉濤不解的問:“啥?你就喜歡個這車啊?要說你現在的實力,好的不說,買個a6、a8的應該都沒問題吧,不能要求這麼低吧?”
陸川衝劉濤擺了擺手說:“我不喜歡那種風格的,在我看來,那都是商務用車,正適合你,快把你那藍鳥換了吧。我本來沒啥想法,但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就挺想弄輛212開開,要不看看二手的,反正我技術也不行,正好拿來練手。”
劉濤說:“我可跟你說好了,這車費油,二手車都是老排量標準的,那就更費油,開上它你就得把油錢準備足了。弄個進口或合資的不行?像什麼牧馬人、吉姆尼、酷路澤啥的也都是好車。”
陸川淡定地說:“那能費幾個油,大不了少開點唄。只不過現在估計買不上了。外國車再好我也不考慮,國產車咋了,h9、bj40、陸巡啥的不都不錯麼,只不過那些都太貴,也扎眼。我這剛有點起色,不想那麼招搖過市的。弄個車開得了。”
劉濤見說不動陸川,便放下彈弓,拿起手機上網查車。不一會兒,他突然坐直了身子,拍著陸川肩頭說:“唉!唉!誰說212沒新車了,你看!這不是,發動機都成三菱的了,還是帶t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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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川接過手機一看,可不是麼,新款2.8t、2.4t、1.5t的都有,價格才七萬多,正好符合心理預期。陸川這下來了興趣,抱著手機研究了半天,最終他激動地一拍大腿說:“妥了,就買它,後天就去!”
劉濤一愣說:“啊!這就定了?你可真想好了!那可得到外地提車!”
陸川無所謂地說:“怕啥,現在訂機票,上機兩三個小時就到店裡了。你跟我去!”
劉濤說:“唉,得嘞!你這個有錢不知道咋花的主兒!”
五天後,一輛藍色嶄新的方門2.4t北汽212吉普停在了小區樓下。陸川透過電話招呼陸梅和老媽下來看車。
“呀!你咋買了這麼個車!”陸梅不解地問。
“兒呀,這麼老的車現在還有呢?”老媽也不解地問。
“什麼呀,這是新車,別看樣子沒變,發動機、底盤啥的都是新的了。以前的有板簧,現在都是獨立懸架了,坐著可舒服的,以後開著它帶你們去野外玩就不怕爬坡過坎啥的了。”
說罷,陸川開啟車門讓兩人上車。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了一個十分尷尬的問題,212底盤過高,老媽本身個子不高,加上身體發胖,腿腳不好,上這個車顯得很吃力。陸梅一邊託著老媽的腰,一邊瞪著陸川說:“你看看,車身這麼高老媽咋上去?你以為都像你這麼容易?”
陸川也撓頭地自言自語道:“說的是呀,咋沒想到這個問題呢,唉,失算、失算!”
老媽安慰兩個孩子說:“行了,別數落你哥了,這有啥難的,你看這不上來了!有車就行,有車就行,你爸折騰了一輩子也沒讓我坐上個車,現在你哥讓我坐上了,管他啥車,是咱家自己的車就行,媽挺知足的!”
老媽這麼一說,陸川心裡多少有了些安慰。天底下真正無條件包容自己、愛自己的,只有母親,母愛才是人世間最真、最純的愛!
關門、點火,掛擋,走起!改裝過的中控導航螢幕上跳出了躍動的畫面,發動機強勁有力地轟鳴聲讓人躍躍欲試地想要到狂野中飛馳。
“坐好了!先帶你們到哈素海兜一圈!”說罷,陸川一腳油門,駕駛著他人生第一輛車——他的“二蛋”——帶著此生最親近的兩個人,一起上路,共同分享著長久以來努力打拼換來的又一成果和喜悅。
一路之上,老媽在副駕位置上心滿意足地摸摸這兒、看看那兒,不時好奇地看著車窗外早已改頭換面的街景和建築物,感嘆著時代變遷的速度。陸梅坐在後排座,舒適地翹著腿,拿著手機不停自拍,路途的顛簸早已被升級的懸掛系統有效的吸收,坐在車內絲毫感受不到老款212那種直達椎骨的壓迫感。
“唉,哥,你別說,這車坐起來可比我想得舒服多了,雖然猛的一看吧,覺得又老又土的,但開起來,還是挺拉風的。”陸梅有些得意的說。
“跟你們說,我打小就喜歡這款車,記得六歲那年,老爸找人借了款這個車,帶著我出去竄門,到地方後老爸在樓上談事,我一個沒事在樓下把人家養在小院水缸裡的金魚撈也來放地上玩,等老爸談完事和主人一起出來時,我正在拿小棍捅金魚眼睛,人家老主人一下就急了,老爸也急了,揪著我耳朵就給了兩巴掌。之後老爸又向人家道歉又掏錢賠魚的,往家走的時候,老爸就讓我躲在副駕駛下邊,嚇唬我說不準露頭,不然警察就抓我。媽,就你現在這個位置的腿下邊。那時把我嚇的呀,所以這車我記到現在。”
“啊!你小時候還有這麼一出糗事呢?你咋害成個這!你是不壞了老爸好事了!”陸梅壞壞地問。
“你六歲?我咋不知道,你爸老沒跟我說過。”老媽一臉疑惑地看著陸川問。
“我哪知道那麼多,我哪知道那一樓的魚是四樓的人養的呢!我估計那天是把老爸氣得夠嗆。”
三人一路說笑,一路回憶,徑直向哈素海駛去。
入秋之前,陸川、劉濤與其他三位朋友相約組隊,開著各自的“戰車”一同自駕去了趟青海。陸川的“二蛋”一路表現不錯,總是在救援中扮演拖車的角色,在爬坡、越溝中展現了強悍的效能,也為一行人贏得了不少的觀注。同行中,陸川還遇到了來自雲南的自駕車友,對方開的是一輛大幅改裝升級的柴油版迷彩“二蛋”,車身覆蓋著偽裝網,換裝了四根油壓避震,抬升了輪眉,換裝了大尺寸越野輪胎,加裝涉水喉,換掉原廠鹵素大燈,改成ed高亮大燈。總之,一切的細節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字——“酷”,再加一個字——“超酷”。兩車相遇是緣份,兩位同為“二蛋”的鐵粉相緣,自然要把玩車聊到底。兩人還互換駕駛了對方的二蛋,對各車效能進行了實操測評。在玩車領域仍是小白的陸川,意外地學到了很多關於212駕駛保養和改裝的知識。兩人分別前,互相約定來年要在草原再相聚,繼續開著“二蛋”在草原沙漠中穿越探險。臨別時,陸川還特意送好對方十根酷棍當做留念,而對方也從車上取出一把九成新的工兵鏟回贈給陸川,一段新的友情就這樣產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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