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你這肩膀上抹的什麼?這麼香?”
“牙膏。”
“抹它幹嘛?”
“中午曬傷了,抹點消消炎。”
“啊?這麼大一片,都曬傷了麼?”王倩關心地抬起手想去觸『摸』陸川的肩膀,但話音未落,卻又把舉到半空的手收了回來。
“嗯,中午客人騎馬的時候,我在馬隊那兒多待了一會兒,結果就給曬傷了。沒事,這不剛抹上一會兒,還沒幹。”
“噢,那管用麼?”
“也管點用,就是見效慢一些,將就一下,臨時救個急。等回市裡再換點正經『藥』就行了。”陸川一摳著右肩膀頭上一小塊半乾不幹的牙膏,一邊說。
“得了吧,哪能這什麼用呢?我這兒有防曬霜呢,要不給你噴上點?”王倩說罷就去包裡翻自己的防曬霜,可是被陸川制止了,他說:“快別了,防曬霜白天預防用的,只能防曬,不能治療曬傷,現在用那個不管用的。再說,那東西我這兒有幾個地方起泡了,必須得消炎的。別找了。”陸川的平平淡淡的口氣中,帶著一絲隱隱的拒意,彷彿暗示王倩:保持距離!
“噢。”王倩有些失望地拉上了揹包的拉鎖。
“要不你幫我再抹點牙膏,後背有幾個地方我自己夠不到。”陸川也沒經得王倩的同意,就把半支中華牙膏遞到王倩面前。
王倩欣然接過了牙膏,在手上擠上了一大股子,等著陸川告訴她該往哪裡抹。
陸川脫下了二背心,把後背對著王倩,引導她為自己的後背上幾處曬傷的地方又抹上了牙膏。王倩抹得很仔細,也很小心。她覺得能為陸川做點什麼,心裡很是高興。她覺得和陸川之間原本那隔山漫海的距離,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一邊慢慢地抹著,一邊問陸川:“陸哥,你幹導遊這麼多年,以前也像這樣被曬傷過麼?”
陸川不以為然地說:“唉,也有過,不過以前只是曬得皮痛,沒這次曬得厲害。”
王倩擦過頭問:“那以前怎麼處理的?也是抹牙膏麼”
陸川輕輕一笑說:“沒有,以前疼歸疼,沒抹過,忍兩天就過去了。這次是因為起泡了,不處理的話,怕是到了市裡就要發炎。”
“你們男人真是能忍,就曬成這樣了,還硬挺著!”王倩略帶責備和埋怨地邊抹邊說。那種感覺,好像在心疼地責備自己的家人一樣。
陸川把身子往前微微一探,拉開了後背與王倩右手的距離。他往左欠了欠身,挪了一個角度又做了下來。
距離產生美,距離也產生失落。即使兩人間的距離只是增加了不到十公分,那種疏遠的感覺已然是瞭然於心的。
王倩收回了手,坐在原地,不置可否,想說,卻不知接下來說什麼。想走,卻不知借什麼理由起身。
黑暗中,陸川遞給她一塊麵巾紙,讓她擦掉手上的牙膏。她接過紙巾,一邊低頭擦手,一邊偷偷斜眼看著陸川。
陸川光著膀子坐在月光下,漫不經心地向背包中放著東西。嘴裡的煙,冒著藍白『色』的微光。
王倩從陸川不動生『色』的反應裡,已經感覺到絲絲涼意。在內心中,她十分失落,她已經知道,自己和陸川之間,除了同事關係,應該不會再有其他更近的關係。也許自己不夠好,得不到他的認可。也許他早已心有所屬,而那個位置不屬於自己。也許因為自己不是當地人,長相不夠美,配不上他。也許太多的“也許”讓她心『亂』如麻。她覺得自己好傻,傻到一廂情願地喜歡一個人,就理所應當地會他被接納。傻到主動示好,就能夠得到應有的回報。她甚至傻到願意在沒確定關係的時候,就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他的反應不是這樣的,當下遇到的這種情況,真的和不一樣,真的和自己的心願不一樣。
默默地,在她的眼角,浸出一絲隱隱的淚花,她竟示到自己動容之後,趕緊就著手裡的紙巾,擦掉了那即將滑落的淚珠,轉頭看向了右側那漆黑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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