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戰友,踏征程,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響起駝鈴聲… …”
一首《駝鈴》,讓人想起沙漠的悲壯和蒼涼。小悅陽的爸爸一邊摟著兒子,一邊嘴裡哼唱著《駝鈴》這首歌。身下,駝隊緩慢前進著,背後旅遊點兒上的人影漸漸變小,噪雜的人聲漸漸變弱。四周只留下叮噹、叮噹的駝鈴聲,身邊被迎面撫來的微風包裹著,風吹過低矮的梭梭枝,演奏著步調起伏的沙洲之音。如果說草原能讓人釋然,讓人舒暢。那麼沙漠則會讓人沉靜,讓人自省。
為什麼?
草原和沙漠的共同之處是廣袤無垠。
但草原的寬廣,能讓擁擠的心得以舒展,能讓焦慮的思,得以舒緩;綠草如浪,鮮花如毯,淨空如洗,畜群如雲;不論身處何地,不論身處何時,哪裡都有景,哪裡都可借景生情;『色』彩斑斕處,也許會激發對生命的翩翩聯想;雀舞蟲飛處,也許會聆聽到來自生命的音音律動;羊走馬奔處,也許會欣賞到套馬杆的跳躍和氈包頂上的輕煙。長生天的博大,也許會讓人忘記自己的存在。明鏡般的湖水,也許會讓人懷念曾經的純潔。
而沙漠的寬廣,卻能讓高傲的心自認卑微,讓的虛榮的心自嘆無知。漫漫沙海,單一的『色』調,讓人無處寄託。間或的綠『色』,時刻提醒著生存的殘酷與挑戰的永恆。所有希望的律動,不過是存在於群體的相依中。生與死的召喚,也許就在咫尺之內,就在日月輪迴之間。不論多高高在上的顯貴地位,也不論多麼富足的殷實之體,更不論什麼無冕的特權之身,當面對生死邊緣之地時,所有的光環都會退祛殘光,讓每一具至身其中的,都無法選擇地、『裸』地面對生命中最簡單,但卻最有意義的考驗。在這裡,心不止是靜了下來,紛『亂』的思緒不止是慢了下來,人也許會在周無美景時,真正開始尋找並審視自己的內心,真正反思自己所作所為後的善惡果報。也許,一段胡楊斷木,會勾起對沙海逝者的追思,也許一陣沙風,會驚起求生的本能。
乘於沙漠之舟上,人應該慶幸自己還在團隊的保護下安然無恙,也應該感謝上蒼能讓自己活著在這裡進出一遭。
跟著隊伍之後,看著前方的隊伍,看著樂靜不一的團員,撫著身下堅挺的駝峰,看著一旁牽駝人黝黑粗糙的雙手,白麗麗不襟感慨人生的意義和生存的本質。
身旁很遠處的沙山頂上,一行徒步的驢友,在向這邊揮動著雙手,駝隊中響起“唉唉”的回聲。
紅姐還未適應駝峰上的顛簸,不是因為突然的起伏而輕聲驚歎著。
“紅姐,你放鬆點,別那麼緊張!”白麗麗善意地安慰著她。
“我也不想啊,這頭一次騎它,跟馬不一樣啊,這麼高,一往下看就頭暈啦!”
“你別往下看就好啦,看看前邊,看看遠處。”
“紅敏阿姨,你別怕,你看我就不怕,多好玩哪!”小悅陽被他爸爸摟著,有持無恐地向紅姐炫耀著自己的勇氣。
“小悅陽多勇敢哪,不過你可是有爸爸保護著呢,阿姨可沒有人保護噢!”
“沒事的阿姨,我們有陸川哥哥啊,他能保護你!”小悅陽以為陸川也跟著他們。
“咦?陸川哥哥呢?”當小悅陽回頭看去時,發現處在最後的是白麗麗,卻不見陸川的蹤影,不覺得有些失望。
“你陸川哥哥沒跟我們一起騎駱駝,他留在點兒上等我們呢!”白麗麗微側身子對著小悅陽說。
“爸爸,為什麼陸川哥哥不和我們一起走呢?”小悅陽抬頭看著爸爸說。
“爸爸也不知道啊,可能陸川哥哥在留在那裡照顧其他沒有騎駱駝的團員吧。怎麼?這麼一會不見,你就想他了?”爸爸『摸』了『摸』小悅陽的頭。
“我有點想他,爸爸,我喜歡陸川哥哥,他會和我們一起回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