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拿著手機,抓起煙進了衛生間。此時此刻,只有靠煙來鎮定自己跳動不已的心。陸川欣喜卻又疑『惑』,
看?還有必要看麼?現在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看?或者直接刪了?那她此時發簡訊,連發三條,必須是有話要說,自己何必如此冷酷呢?
第二根菸點上吸了二口,陸川還是點開了第一條簡訊。
第一條:“老公,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這樣稱呼你了,但我還是想這樣叫你。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受的傷害很大,我知道這些年你肯定一直很痛苦。一切都是因為我,我好後悔離開你。你睡了麼?希望你能看到這條簡訊。”
當陸川看到“老公”這兩個字的時候,眼淚奪眶而出。這個稱呼只有悅玲對她叫過。那代表著一個時期的幸福與快樂,和另一個時期的失落與悲傷。陸川原本坐在馬桶上,卻立刻站起來,蹲到角落裡,抱著手機,咬著嘴唇,毫不出聲地痛哭起來。多年來積攢下來的情緒,在這一刻變成奔湧的淚水傾洩而出。陸川背靠著牆角,滿臉淚水卻又面無表情地看著手機。
第二條:“你真的睡了麼?很想接到你的回話。想見你,可又沒勇氣。你還好麼?你瘦了。帶團一定很累,一定吃不好,你的衣服也髒了。”
讀了這些關心的話,陸川心裡冷冷的一笑,他想: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現在關心我還有什麼用?我累不累關你什麼事?我衣服髒不髒又不要你來洗。如果不是因為白天的見面,這些話我永遠不會從你嘴裡聽到。想要表達什麼?你還在乎我?我要你的在乎麼?跟著別的男人出出進進,卻要關心一個已經不要了的男人的生活,有意義麼?”
第三條:“也許你真的睡了,對不起這麼晚打擾你,我睡不著,自從見到你後,總想著你的樣子。就像以前一樣。我去你家找過你,可你妹說你不在,我也不敢再去了。如果有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見見你!有些話想跟你說!還有… …你有女朋友了麼?”
陸川叼著第四根菸,全身無力地看著手機。一會嘴角自嘲般地冷笑一下,一會無緣無故地『亂』搖頭,一會發呆,一會敲打自己的前額。百般糾結過後,他給悅玲回了一條簡訊。
“挺好,沒事。”
幾乎只過了幾十秒,一條簡訊過來。
“你沒睡?”
“沒”
“太好了,我知道你肯定會看到的。謝謝你能回我的簡訊。”
“起夜,就看一眼。”
“噢,你在哪兒?”
“酒店。”
“酒店?怎麼沒回家?為什麼住在酒店?”
“我上團呢,當然要住酒店了。”
“噢,那你這個團還要多久能完?”
“還有幾天,怎麼了?”
“下了團,能請你吃飯麼?”
“說不準,還有團等著接。有事麼?”
“老公,我知道你不想我這樣叫你,可是再讓我叫一次好麼?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心裡有些話只想和你說。”
“你的老公是那個男人,別叫錯了!該說的話,幾年前就該說,現在再說,有意義麼?”
“你別這樣說我好麼?我知道你還恨我,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是請別用這種口氣來說我好麼?我好難受!”
“那我該用什麼口氣?還叫你老婆麼?我有那個資格麼?你想聽,我也叫不出口。你難受,我就舒服麼?”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現在只想當著你的面說聲對不起,好麼?
“你已經說了,我也看到了,何必還要當面說呢?說完又能怎麼樣?你再回去管別人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