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只這呢,吃早飯的時候,她當著一桌的司機導遊的又拿我開涮起來,說蒙古包找得不合適,說被褥『潮』得不能蓋,還有味兒,說晚上冷,還有人踢門等等問題。反正就是不想給人痛快,有一些人心不好,在一旁幫腔,拿話刺我,我是又氣又不敢吱聲,心想做了好事不落好名,這團帶得真夠憋屈人。”
“你呀,就是心太軟,頂她兩句有什麼不可以的,也讓她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又有什麼呢?也不知道你怕她什麼?”白麗麗不解地說。
“是啊,我後來也反思這個問題,對好人自當要好一點,對這種拿你不當回事的人,就不能再軟弱,一味地軟下去,只能吃啞巴虧,我就是沒經見過這種事,一時臉皮薄,覺得自己是個新手,不想得罪人,結果什麼面子尊嚴的,也沒保住,還裡外受氣,這就是涉世不深的壞處。”
白麗麗用手指了指陸川說:“陸川,你現在可不像你當時那樣,我看現在的你,怕是再不會受那種氣吃那種虧了吧?”
“現在?我現在怕誰?都是幹這行的,合得來的就幹,合不來的就散,哪個廟裡不燒香,哪的和尚不念經了?只不過看到那段姐,還是忘不了當初那種受辱的感覺,所以覺得不自在,如果再來一次,我肯定讓她懂得低調這兩個字怎麼寫。”
“這還差不多,要是她再對你不客氣,我幫你出氣去,我怕她什麼!”
“行啊!夠意思!不過應該不會再打什麼交道了,今兒咱們就走了,管她呢!”
“那不一定噢,中午還有頓飯要吃呢,萬一像昨晚一樣,又坐一桌上怎麼辦?她要再拿話呲你,你理不理她?”
“看她說什麼了?不過份的話,我就不理她,真要過份了,我可不答應,誰怕誰啊,來我的地盤上了,還這麼張狂,她以為哪兒她都吃得開呢?再裝得厲害,也不過是個貪財的人,就那個團的事,我就看清她這一點了!”
“還有事?”
“有,那個團雖然和全陪鬧得不痛快,但效益還是挺好的,他們是自帶車,所以我就分了她全陪的那份,結果那司機居然也要分,還說不分就不帶我出草原!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都不肯鬆口,我都說了這是規矩,沒理由給自帶車的司機分。他就是不讓,還想跟我動手。我最後辦了件最傻的事,我居然給社裡計調打電話求助,欠兒欠兒地讓給罵了一通,說這種事讓我自己解決,分成是導遊的事,跟社裡沒關係,協調不好就自己回來。我最後沒辦法,心想我一個剛出道的小導遊,哪有本事跟這種老油條抗衡,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保命舍財吧,結果給她倆分了六成,我少拿了小一千塊錢呢!雖然她在我和司機爭執中幫我說了些話,可等上車後,我居然發現她和司機互相使眼神,我一下就明白的了,原來剛才那一出,是她和司機早就設計好的一場局,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地演給我看,目地就是為了多從我這兒要點錢出來,真是老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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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這等於交了學費了,剛乾導遊的,誰不會遇到這種事情,我也遇到過,只是我沒你的那麼棘手。是不是就因為這個才讓你對她耿耿於懷到現在呢?”白麗麗心裡已經明白是什麼回事了。
“是唄,好在我現在混得多少有點好口碑了,別讓她把那些糗事給我抖落出來壞了我名聲!要知道那個團是我帶的所有團裡出的醜最多的一次,最丟人的一次,最窩囊的一次,這最足以讓我記一輩子了!”
“行了陸川,你怕她說,可你也跟我說了啊,你不怕我給你添油加醋地再傳出去?你這也太小心眼了,事情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放不下,咱幹導遊的,什麼事都會遇到的,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你還這麼鑽角尖麼?那不累死你!”
“以後不會了,就算是『逼』也『逼』得沒脾氣了。我相信你才跟你說的,你跟她不是一路人。說也是的,今天真是夠巧的,又遇到她了。我也奇怪,她原來一直是帶出境團做領隊的,怎麼這一兩年老幹國內全陪,按說領隊比全陪賺得要多得多了,她這麼愛錢的女人怎麼會放棄了呢?想不通!”
“你還琢磨人家呢,要不今晚你再去找她請教請教?”
“拉倒吧你,我才不想再見她呢!我在她眼裡肯定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兒。我可不想再去丟人了!”
白麗麗笑著,陸川說著,故事慢慢講完了,馬隊也漸漸走進了夕陽的餘輝之中。
......
地平線上,浮著一輪火紅的大陽,晚霞鮮血一般紅豔,撒落在平坦的草原上。放眼望去,地面上的一切都是那樣的耀眼,遠處的水面變成了一隻只探照燈,閃晃著人的眼球。每一顆小草的草尖上結出的『露』水,閃著晶瑩剔透的珠光,彷彿掛了寶石碎玉。晚風吹起,草尖頻頻點著頭,葉尖反『射』著夕陽的餘輝,彷彿大海上無數的小飛魚在水面齊舞一般。天空的淺藍變成了深藍『色』,無比的乾淨,純淨得一絲雜質也沒有。地面上升的熱度已經減退,隨之而來的是陣陣清爽的涼風,吹撫著臉,穿過袖管帶走了身上的躁熱,掛著汗水的面板慢慢在涼意中乾爽,東邊的地平線已經越來越看不清了,西邊的山頂也漸漸陷入灰暗之中。太陽已經翻過山尖,那所有的光輝彷彿就像他手中金燦燦的哈達,從西邊揮起,向草原道著別。又像是在用他的方式,召喚著月亮和星晨來為即將到來的暗夜點亮光明。風貼著地面流動著,卷著從溼地帶來的霧氣,陣陣清香的空氣,夾雜著泥土的味道鑽入鼻孔,清洗著心肺,不用多麼費事,在草原呆久了,只靠著無汙染的空氣,就能讓城市霧霾汙染過的髒肺來一次徹徹底底的沐浴,那真是好不痛快。
住地就在眼前,各路馬隊從不同的方向,不約而同地相向而返,遠處傳來的人聲,夾帶著馬背賓士後收穫的喜悅和輕鬆,原本沉默的客人們,看到前方人頭攢動,重又打起了精神。玩得再嗨,卷鳥歸巢的心還是會有的。所有客人的心情或者在此時都一樣,一種在長久期盼過後的滿足感,一種在顛簸渲洩過後的疲勞感,一種急切想要和他人分享感受的衝動感。而這種感覺被人們以沒有語言的呼喊聲一次次地表達著,這種表達或者不需要明確的物件,或者不需要聽者與之相識,或者是在同大地說,或者是在同天空講。
回到馬場,陸川集合全體團員,清點人數,將人們帶出了圍欄。
快到住地的時候,陸川看看錶,還有一個半小時就要進行賽馬和摔跤表演了,中間這點時間要留給客人們自由活動了。他告知所有團員一個小時後集中的具體時候和地點,以及活動內容,同時強調看完表演後就直接進餐廳用餐,用餐後約晚八點,將在中心廣場上舉行篝火晚會。通知完畢後,陸川略為輕鬆了許多。忙活一天,這個時候終於可以把心放下,好好喘口氣了。
陸川走著走著,發現前面不遠處自己的一個團員走路挺著胯骨,陸川以為那是摔著了,看著他捂著尾椎骨的位置,生怕是把腰摔壞了,趕忙走上前問他是怎麼回事?結果呢,很搞笑,那人小聲跟陸川說自己的後腰下邊好像皮破了,騎馬的時候沒感覺,這剛下來走了一會就疼上了。陸川一看那位置,笑了:“你疼的位置是不正好靠在馬鞍子上了?”
“就是。”
“你這是讓馬鞍子磨的,肯定是磨破了,自己帶著創可貼之類的外敷『藥』沒?”
“沒有啊,這怎麼辦?”
“得了,你慢慢往回走吧,我回頭給你送幾塊創可貼去!”
轉過頭白麗麗問陸川那人怎麼了,陸川一聲長嘆:“唉,果不其然,這沒騎過馬的尾巴骨讓給磨破了!”
“哈哈哈,真讓你說中了,又是一個傻陸川!”白麗麗拍著陸川的肩膀說到。
陸川沒說話,扭頭瞪眼瞅著白麗麗,翹了翹下巴,哼了聲,離開去給找創可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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