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的群山有著異於白晝的神秘與詭異,也平添了幾分驚恐和恭敬。
就連從群山之中吹出來的風也好似狗的舌頭舔在臉上,黏黏的有點噁心。
而在雄偉的群山中,有一高出數千丈的直立山峰,山峰宛如五指張開,若是近身,則能聽到撼動心神的瀑布聲。而縹緲變幻的雲霧,也使的這數千丈高的山峰多了幾分神秘與深奧。
雄偉的群山之下是密林綿延,徐徐而來的清風使得樹葉“沙沙“作響,如泥土下的蟲子窸窣一樣。廣袤的湖泊上,則緩緩地落下泛了黃的樹葉,蕩起如蜻蜓落腳時一樣的漣漪。
穿過廣袤的湖泊便是數萬裡的城邑,城邑常年繁華,生活在這裡的人也很淳樸。
密林的當空忽然閃過兩道黑影,在這昏暗的夜空下,很容易使人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
兩道黑影宛如鬼魅一樣,快速地飛行在密林的當空,片刻之後,一道黑影伴隨著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說道:“師弟,我們前往歷練遺址經過幻羽宗,不如去幻羽宗看看,見見師弟的家人也是好的。師兄自從入門,這也是第一次離開天宮神域。”
聽到子鳴師兄這麼一說,李野蠻不免一驚,緩緩開口道:“師兄怎麼想要去幻羽宗?”
要說李野蠻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幻羽宗,吞噬李若痕的魂魄、佔據李若痕的身體,李野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的。況且,李若痕還與自己無冤無仇。
“幻羽宗乃是小宗派,我們這次又是前往歷練遺址歷練,若是錯過了歷練遺址開啟的日子,我們定會受到師傅的責罰……”李野蠻又道:“況且歷練遺址裡危機四伏,我不想父母為我擔心!”
“不會的,以我們現在的速度,我還擔心去的太早呢!”子鳴師兄好像鐵了心,咧嘴一笑道:“我們不告訴你的父母,他們豈會知道我們要去歷練遺址裡歷練?”
子鳴師兄倏然臉色一變,聲音甚是不悅,“莫非師弟覺得師兄修為太低,無顏拜見師弟的父母?”
“這……”李野蠻有些哭笑不得,幻羽宗除了李若痕與自己有些關係,去見幻羽宗的其他人,又有何意義呢?
不過李野蠻還是不由心的說道:“既然子鳴師兄執意,我們就去幻羽宗一趟!”李野蠻叮囑道:“在幻羽宗,子鳴師兄切不可喊我李野蠻……”
“知道!喊師弟李若痕!”子鳴師兄又保證道:“師兄不會喊錯的!走吧!”
天大亮時,李野蠻與子鳴師兄來到了幻羽宗,有一點李野蠻沒有說錯,幻羽宗的確是個小宗派,整個幻羽宗建立在一座小山峰之上,佔地也不過三十里,不過到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少宗主?”幻羽宗的弟子看見李野蠻突然一驚,好像看見鬼一樣。
“他們看見你怎會如此大的反應?”子鳴師兄笑吟吟地傳音道:“是不是覺得大惡魔回來了,他們就沒好日子過了?”
子鳴師兄到是沒有說錯,李若痕在幻羽宗那的確稱得上大惡魔,沒事就喜歡捉弄幻羽宗的弟子,尤其還是女弟子。
李野蠻到不在意子鳴師兄說的話,對他傳音道:“我曾一氣之下留了一封家書離開了幻羽宗,也曾立下誓言,若是在外歷練不得成果,就算死在外面,我也不能回到幻羽宗。”
李野蠻與萬雪的事情子鳴師兄還是知道的,卻不知道李野蠻是一氣之下,留了一封家書離開幻羽宗的。
“走吧,去見見師弟的父母!”子鳴師兄的神情忽然有些不一樣,但隨後又說道:“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師弟的父母若是見到師弟能力大增地平安歸來,定會喜極而泣的。”
隨著子鳴師兄的話,李若痕的種種記憶在李野蠻的腦海裡清晰可見,李若痕父母的笑貌,和疼愛李若痕的場景也不由自主的觸動著李野蠻,這讓身處修仙世界的李野蠻想起了地球上的父母,雖然沒有李若痕的父母這般溺愛李若痕,但那也是無微不至、有求必應的。
李野蠻覺得鼻尖酸酸的,便輕微的縮了縮鼻子,但還是被眼尖的子鳴師兄看在眼裡,被他調侃道:“看到熟悉的畫面,觸景生情了?”
“走了!別再發愣了!”子鳴師兄敲下李野蠻的腦袋,催促道。
隨著子鳴師兄的催促,李野蠻行走的腳步加快了,最後竟然跑了起來,尾隨其後的子鳴師兄,笑眯眯地調侃道:“我這個小師弟呀!明明就是嘴硬!”
“痕兒?”李若痕的父母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彼此相視一眼,急忙走出了屋子。
當看到疾步而來的李野蠻,李若痕父母的神情頓時變得飽滿起來,特別是李若痕的母親,看到李野蠻的剎那間已是淚人,急忙上前把李野蠻抱在懷裡,邊聲音哽咽,邊捶著李野蠻的脊背道:“你個死孩子!留下一封家書就不知去向,不知父母時時刻刻牽掛著嗎?”
李野蠻能感覺到李若痕母親此刻的喜悅,對兒子不辭而別的怒氣,此刻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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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
“父親……”
李野蠻好像看到了他地球上的父母一樣,聲音顫抖地喊著。
“你們的兒子死了,他的魂魄已被我吞噬,他的魂魄已然融入到我的魂魄裡,而此刻站在你們面前的人不是你們的……”這些話李野蠻難以啟齒,只能在心裡說默默地說道。
面對李若痕的父母,李野蠻自信,等他強大之後,他對李若痕的愧疚也就蕩然無存了,但此刻,李野蠻卻對自己說:“算了吧!此刻李野蠻就是李若痕!”
李若痕的父親只是站在旁側看著自己的妻子與孩子,眼眶中的眼淚始終沒有流出來,而是笑容慈祥地看著兒子,嘴裡不跌地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