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每日都給你做。聽話,快喝些湯。”
“好。”
李進之在一旁瞧著,笑意柔軟。這樣的情形就算是自己畢生再不可得,也願意時時看到。心裡舒坦。
用過飯,敘談一陣,蔣氏催促月霖和進之:“快去程先生那邊請安,隨風也想月霖。瞧見你我就踏實了,往後多的是說話的時間。”
顧月霖也不矯情,“成。我們的程先生也不是讓誰省心的主兒,是得趕早過去瞧瞧。”
蔣氏笑著送他們出門,“快去吧,我趕著給你準備明日的早膳,不需要多久,忙完就睡了,你天亮時回來就成。”
“嗯,您早點兒歇息。”
半個時辰後,顧月霖見到了程放、隨風,還有寶貝妹妹和長公主。長公主這個來找酒喝的,喝出了興致,一直和君若盤桓在此。
最先知曉顧月霖回來的,自然是隨風。那樣的耳力、感知,對於人來說是無法解釋的。
和之前每次一樣,小家夥和顧月霖起膩許久才肯放他一馬,顛兒顛兒地陪著他去見別人。
顧月霖的發現是:傻兒子的確是又胖了些,不過還成,沒到胖得懶得動彈的地步,跑起來仍舊一陣風似的,迅捷得很。
幾人相見,一番契闊之後,長寧起身,喚上李進之、君若,“你們陪我逛逛這宅子的花園,找個地兒下棋。”她是夜貓子,所以,要她早早回府邸休息,是不能夠的,但也體恤父子兩個。
李進之和君若自是沒有不應的。
只剩下兩人,程放瞧著月霖,笑容舒緩。他們相見並非難事,只要他樂意,就能舒舒服服地坐著馬車趕到兒子身邊,這種事他也的確沒少做。上次見面,距今不過月餘。
“蔣夫人攆你過來的?”程放問。
“嗯。用飯時也不給酒喝,我可不就得趁機過來。”顧月霖熟門熟路地翻出美酒銀杯。
程放一過戒酒來著。”
顧月霖也笑,“混帳說的話也能信?”
程放笑意更濃,“橫豎不是心裡沒數的,今兒縱著你一回。”
父子二人對飲傾談到夜半,顧月霖沐浴,洗去一路風塵,歇在父親寢室的外間,天明時回到居士巷,用過早膳,進宮面聖。
皇帝親自相迎。他對顧月霖的欣賞與恩寵,自來是不加掩飾的。
他先跟月霖細說了說自己知曉的吏部存在的問題,要這年輕人上任之前心裡有數。
顧月霖早就大致清楚,但皇帝如此,仍是感激。
之後,皇帝與他商量此次的賞賜。權勢、地位給了,實惠自然也要給,這可是一次次助他力挽狂瀾的奇才,既然要把自己私庫裡的東西分出去一些,就該讓人打心底滿意。
顧月霖同意賞賜廣東的宅子,其他的真不在意:“皇上也清楚,臣這些年盡心當差不假,家中負責務農的管事也是稼穡的好手,只種棉的進項,便足夠餘生錦衣玉食。”
說的都是實情。皇帝每次賞他,都會給他一兩個莊子,每個莊子都是兩千畝地打底,還全是適合種棉的,羅忠又是毫無私心盡心竭力地打理,他可不就賺得盆滿缽滿。
“朕曉得你不缺銀錢,但日子怎麼能是這個過法?”皇帝瞪他一眼,“朕要是瞧著國庫充盈便知足,不求更多,怎麼能應付這些年的天災人禍?”
“……”這是哪一路算賬的法子?
“如今你可是勳貴中的新貴,需要裝點門面的事兒多了去了。罷了,懶得跟你囉嗦,朕做主就是了。”皇帝大手一揮,“下下棋,喝喝茶,其他的慢慢兒掰扯。”
顧月霖還能說什麼?
直到霞光漫天,皇帝才允許顧月霖告退回府。
這一次,顧月霖有一個月的假。先前的戶部左侍郎平職外放,皇帝下旨時就命其慢慢交接差事,一個月後再離京赴任。
隨著顧月霖回到居士巷的,是琳琅滿目的賞賜,自良田宅邸、衣料皮子到金銀珠寶、玉器擺件再到文房四寶、名家字畫,茶酒藥材補品亦是一樣不落。
如此的賞賜,真是面子裡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