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真是氣糊塗了。”魏琳琅失笑,“可知月霖、君若怎麼應對的?”
魏閣老悻悻的,“上火的關鍵就是不知道,安排的耳目沒能跟隨到竹園,你祖母回去之後,和你祖父嘀嘀咕咕時遣了下人。”
“他們不會答應的。”魏琳琅笑容更為明麗,“月霖就不消說了,若是那等人,當初答應琳伊結親不就得了?娶您膝下次女,總要好過娶您的侄女。”
魏閣老面色一緩。
“至於君若,我和她這樣投契,緣由之一就是非常不屑嫁娶之事。您也不想想,她那三個異姓哥哥,是京城最出色的少年郎,這樣的女孩子,還能將什麼人放在眼裡?”
“對對對,方才我真氣蒙了。”魏閣老釋然而笑,“聽你一說,我踏實了。”
心情好了,他腦子也就飛快地轉起來,揚聲喚來護衛頭領,沉聲下令:“即刻帶足人手去老太爺那邊的別院,日夜守護,就說京城內外不消停,我記掛著雙親安危,請他們入冬之前不得出門,亦不可會客。”
“是!”
父女兩個正要一起回內宅用飯時,魏二老爺過來了。
早在魏閣老與父母翻臉之前,二老爺、二夫人便受夠了長輩帶頭滋長的壞門風,請長兄撥了個宅子搬走單過了。
魏二老爺見到魏閣老,直言道:“爹又要生事,莫名其妙地給我一雙兒女定了親事。
“提及的兩個孩子,因著你和琳琅,我知道是極好的,但爹孃一定有自己的小九九,我才不上當,打死也不會應。
“只是,爹最大的本事就是說歪理,我跟他抬槓只能把自己氣個半死,就胡亂應承了兩句。哥,你可不能不管我。”
語畢,眼巴巴地望著魏閣老。
魏閣老笑開來,“方才正跟琳琅說這事兒呢,別擔心,沒事兒。”
魏二老爺吃了定心丸,逸出愉悅的笑。
於是,當夜,魏老太爺和魏老夫人被長子再一次收拾了,生氣是少不了的,好在兩個人心寬,不然也熬不了這麼多年,摔摔打打、跳腳罵了一陣,也就消停了。
次日,魏閣老讓女兒去了竹園一趟,替他賠禮道歉,保證下不為例。
顧月霖和君若怎麼會遷怒魏閣老,但也樂見於父女兩個這樣鮮明的態度。
這兩日,杜華堂總是心潮澎湃。
要知道,他跟首輔的雙親搭上了話,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他要為魏家門裡的少爺閨秀牽線做月老,話剛開了個頭,二老便有了自己的主張,並允諾來日的確免不了請分量更重的媒人,但一定會給他留個位置。
如此一來,顧月霖再想對他敬而遠之也沒用,有本事就別娶魏家的閨秀。
他翻來覆去地想,也想不出顧月霖有任何不應的理由——那可是他夢寐以求卻得不來的福氣,如此行事,不過是自知舉業難成,心裡簡直要羨慕妒恨死了。
為著長遠的前景,如今也只好忍痛。
翌日,杜華堂派小廝送拜帖給魏老太爺,卻是終日石沉大海一般,沒有迴音。
強忍了兩日,他帶著拜帖和八色禮品,直接去了魏家別院。
應承他的卻是冷麵冷眼的魏府護衛,說閣老說了,長輩心緒不寧,不宜見閑雜人等,連他賠著笑送上的禮品也不肯收,打發要飯花子似的讓他走。
杜華堂雲裡霧裡,實在按捺不住心緒,轉過天來又去了魏府。
魏府守門的護衛問了問他姓名,不屑笑道:“我家老爺、大小姐早有交代,杜公子忘了?您什麼時候來,老爺都不得空,記好了,日後再不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