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長公主都是我的貴人,回頭有什麼生意上的事兒,讓琳琅跟我打個招呼就成。”
魏閣老也不客氣,“行啊,我只會敗家,不善打理産業,琳琅卻得有些傍身的銀錢,是該找些穩妥的財路。”
“那我就等大小姐吩咐了。”
“吩咐什麼?持家賺錢的事兒,你是琳琅的小師父。”
君若笑眉笑眼的,“首輔大人誇我了呢,回頭就跟三個哥哥顯擺去。”
魏閣老逸出舒朗的笑,覺著這孩子跟長女有的一比,實在招人喜歡。
君一航冷眼瞧著,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不用問,首輔與女兒早已相識,相處時一如情分親厚的長輩和晚輩。
他要是早知道這一節,早把曹氏休棄給女兒一個交待了。
悔之晚矣。
分産業的事,以前早就劃分清楚了,不需再核實賬目,由此,當日便無波瀾地辦妥諸事。
父女兩個作別時,君一航心裡很不好受,低聲道:“以前,是爹爹對不住你,把沒用的東西看得太重了。往後要好好兒的,沈小侯我沒見過,便不提了,顧公子、李公子真是打心底心疼你,你可千萬別跟他們耍性子。”
“我記下了。”君若和聲道,“日後遇到棘手的事,還是可以找我,畢竟我們不是仇人。”語畢,把君夫人的口供和自請下堂的文書交給他。
“爹爹謝謝你。”君一航語聲有些哽咽。他付出的的確不多,眼前人卻是他最看重的孩子,一朝各走各路,心裡真是空了一塊。
君若請他上座,畢恭畢敬地跪倒,磕了三個頭,“您珍重。”隨即起身,翩然離開。
君一航落了幾滴淚。
翌日,君夫人和曹祿送到他的住處,他當即帶上二人回江南。誰也說不準時疫什麼時候過去,還是遠遠地避開為妙。
最要緊的是,他給族人交代、休妻的事,都要到那邊才能料理。
是的,要休妻。
到了這地步,他要是還留著曹氏,真就是瞎了心了。
郭如海相關的記錄,顧月霖熟記於心,有事沒事就琢磨。
最終,他決定見一見那位老者。
等到郭如海不需當值,回宮外住處的日子,他尋機潛入那所宅邸。
這是不能被外人探知的事。
郭如海六十多歲,身量不高,微微有些發福,面容很和善。
他回家的日子,向來是直奔書房,處理庶務,瞭解一下宮外同行的動向。
這日,他心緒有些煩亂。準確地說,從沈星予手裡見到那枚玉墜起,他就很不安。
夜已深沉,整所宅院陷入沉睡。
郭如海坐在燈下,漫不經心地翻著手裡的書冊。忽然,他聽到有人輕咳一聲,下意識地望向門口。
著玄色深衣的少年郎從容自若地進門來,容顏似經過妙手雕篆的白玉,氣質如清風皓月。
這樣出色的少年,郭如海在很多年前見過一位,沒想到過了多年,又有了這等運氣。
“冒昧前來,得罪了。”顧月霖拱手行禮。
郭如海又仔細地打量一陣,抬手請他落座,“我這兒幾乎沒有門檻可言,公子大可堂堂正正進門來,不知為何多此一舉?”
“我要說是為您著想,您肯定不信。”顧月霖出示玉墜給他看,“關於這物件兒,我有話要對您說。”
“你是沈小侯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