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君若點頭如小雞啄米,“我手裡可有她的親筆書信,再敢跟我叫板,我真把她告到官府。”
李進之道:“我去見了星予一次。等君夫人到京城,他會請錦衣衛的人過去敲打一番。她做的那些破事兒,哪怕是長公主也不能為她解圍。”
說定了這件事,三個人感覺輕松不少。
天氣一日日暖和起來,竹園外面地上的積雪逐日融化,浸潤了土地,若是留心,能看到嫩綠的小草。
進入二月下旬,羅忠得了楊五的準信,已打理好種棉的莊子上的屋舍,並備齊了食材,當日就向顧月霖請辭,“明日小的就趕早過去,抓緊行事。還有十名護衛小廝要隨行,依小的看就算了。”
“只管帶他們過去,要是誰不舒坦,立刻回來請何大夫的學徒。”顧月霖叮囑道,“你們十一個人將就些,用兩輛馬車過去。醃製的禽魚肉蛋,劉槐已經備好,還有幾壇酒,全帶上。對了,可有通廚藝的?”
“有,楊管事說找的人裡有廚藝不錯的,再說了,劉管事做好的東西,熱一熱就是少見的美味。”
“也是,”顧月霖笑道,“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能安安穩穩,收拾田地倒在其次。”
羅忠感激不已,“您放心,小的全照著您說的辦,盡全力照顧好每個人。”
翌日天沒亮,羅忠等一行十一人離開竹園。
李進之那邊,也早已安排好負責種棉的人手。他的田地不需收拾,只等著播種。
君若每日眼巴巴地盼著君夫人抵達京城。
這日得到訊息,斟酌一番,對兩個哥哥道:“我自己去見她,隨後再把她放到進之哥哥那所宅子,怎麼著也得給她些教訓。”
若非萬不得已,誰都不想當著外人與至親爭執甚至惡語相向。李進之和顧月霖再清楚不過,又笑著勸她悠著點兒,別把自己的親娘嚇壞。
君若不能保證,也就笑而不語,轉頭去跟蔣氏打招呼:“我娘來京城了,我得去看看。”
蔣氏聽她說過君夫人把她許配給人渣的事,心知一準兒是君夫人又出么蛾子了,便不多問,只絮絮地叮囑:“千萬留心,別與閑雜人等搭話,要麼戴上帷帽,要麼坐馬車到城裡,不然我可不準你走。”
“我戴帷帽就是了。”君若笑得分外甜美,商量她,“回頭您認我做幹閨女吧,如今對我忒好。自然,為著哥哥的名聲,這事兒得偷偷摸摸地來。”
蔣氏笑出聲來,“已經是月霖的妹妹,本就和我的閨女一樣。耐心等等,到你哥哥出人頭地了,咱們正正經經地認親。”
“這可是您說的,我記下了。”君若笑著擺擺小手,“明兒上午就能回來,您給我做紅燒肉,好不好?”
蔣氏連聲說好,親自送她到垂花門外。
君若趕回自己置辦的住處,往君夫人房裡的路上,小臉兒漸漸變得冰寒。
有兩名管事媽媽小跑著過來請安,她們是君若的心腹。
君若毫無情緒地道:“將夫人房裡的下人全部遣到別處,你們親自看門,誰要是不經我允許就進門,先廢一條腿。傳話到外院,把我那個好舅舅綁過來,帶上行刑的連枷棒。”
“是!”
君若其實窩了一肚子邪火,今日要是不發作出來,不憋悶死也得窩囊死。
與母親本就如仇人一般,現下恨意怒意累積到了爆發的程度。
君夫人連日趕路,非常疲憊,這會兒正在寢室小憩。
君若走到床前,她也沒醒。君若拿起床頭小櫃子上的茶盞,舉高,鬆手。
君夫人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看到女兒,先是驚訝,繼而是惱火,“你這個黃毛丫頭,作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