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霖只吩咐辛夷景天:“將不相幹的下人遣出去。”
辛夷景天稱是,笑面虎似的,把蔣氏和魏琳伊身側的丫鬟打發出門,折回來侍立在門口。
魏琳琅也擺手遣了身邊隨侍的。
魏琳伊仍舊介意魏琳琅在場,盯著對方,對顧月霖道:“公子有所不知,此時不便有局外人在場。”
顧月霖不以為然,“這話說的,好像我跟你同在局中似的。”
魏琳伊無法,垂首盯了腳尖一陣子,抿了抿幹燥的唇,“不論你承認與否,我娘對你有十六年的養育之恩,這份恩情,你該不該報答?該不該為她解燃眉之急?”
顧月霖道:“我跟你說不著這些。有事直說,沒事我送客。”
魏琳伊又低下頭去。
辛夷景天瞧著就上火,給自己找事做分散火氣,分別給顧月霖、魏琳琅換了一盞茶。
“眼下對於兩家來說,最好的杜絕隱憂的法子,是聯姻。”魏琳伊說。
顧月霖換了個閑散的坐姿,“怎麼,魏閣老又想娶顧大太太了?”
蔣氏氣得險些沒脈。
“不是。”魏琳伊聲音更輕,“是你我成親,如此一來,我能長久地承歡膝下,報答生恩。”
顧月霖眸子危險地眯了眯,“我看起來像撿破爛兒的?”
“顧月霖!”蔣氏忍無可忍,“我勸你適可而止,這是魏閣老的意思,由不得你想不想,他多的是法子讓你認命……”
魏琳琅哈一聲冷笑,“顧大太太怎麼像是比我更瞭解家父似的?家父也只敢說試試,你倒替他把話說滿了。”頓一頓,明眸閃著嫌惡看住魏琳伊,紅唇輕啟,“果然給點兒顏色就開染坊,全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誰知魏琳伊充耳未聞,忽地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匕首出竅,閃著森森寒光,鋒刃抵在她頸間。
“公子今日若不答應,不肯成全我對生身母親的孝心,那我也不需再活著了!”魏琳伊說,語聲平添幾分沙啞。
“琳伊!”蔣氏邁步上前。
魏琳伊迅速退後,“娘,您別管。”
魏琳琅抿唇,想起身溜出去,喚自己那名身手上乘的丫鬟進來。
她是恨不得魏琳伊咔嚓死了給她清淨,但這是竹園,出了人命總歸對顧月霖沒有任何好處。
心念轉動間,就見從顧月霖的方向飛出一個小物件兒,下一刻便聽到了魏琳伊的失聲痛呼,與此同時,匕首落地,人亦倒在地上。
辛夷即刻飛身過去,拿起匕首信手拋給景天。
魏琳伊近前,有一枚銅錢。
魏琳琅費了些時間才明白:顧月霖只是用銅錢擊中了魏琳伊的手腕,便阻止了她尋死的這一出。
顧月霖喝了一口茶,視線涼涼地落在魏琳伊麵上,“還想怎麼死?我長長見識。”
魏琳伊捂著臉低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