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琅嘆一口氣,下一刻就笑了,他們根本不在乎,又何須別人意難平?
她想了想周邊路線,立刻篤定,那小妮子去了竹園,要見的只能是顧月霖。
魏琳琅前腳走,趙媽媽後腳趕到書房,將聽到的一切娓娓道來。
顧月霖頷首,“你有心了。新差事可有難處?”
趙媽媽忙道:“堯媽媽治下有方,幫襯奴婢的都勤勉幹練,明日便能收拾一新。只是,或許要添置一些廚具,奴婢梳理清楚了再來請示您可好?”
“行啊。”顧月霖端了茶。
趙媽媽離開時,與趕過來的紅翡迎頭相遇,匆匆頷首一笑,徑自回了東小院兒的廚房,捲起袖管,幹勁兒十足地擦擦洗洗。
紅翡到書房是為著傳話:“太太像是被嚇著了,臉色很不好,一味地哭,說要見您。”
“沒空。”顧月霖打個手勢,命她退下。
紅翡本也沒抱希望,立時行禮告退,琢磨著要怎麼把他這兩個字換成一套合情理的說辭。
蔣氏這幾日處境一落千丈,脾氣卻是一再見長,在她跟前當差的人,頭疼得緊。
顧月霖想到密室取關乎稼穡的書上來。第一次就留意到了這方面的書,但當時要找的是醫書,便沒翻閱,他希望有關於棉花種植真知灼見的記載,這樣一來,跟羅忠商量的時候會更有章法。
剛起意,便聽得君若到訪,笑微微迎出去。
君若與他一樣,一襲玄色粗布深衣,如雲的墨發高高綰起,只用一根銀簪束著,分外利落的打扮。
望見顧月霖,她展顏而笑,“哥,突然登門是有事相求,你可別生我的氣。”
“怎麼會,快來。”顧月霖抬手請她到書房說話。
“這兒真不錯,一進來就感覺有點兒喜樂融融的意思。”在偌大的花梨木書案前落座,啜了口茶,君若微眯了大眼睛,顯得很是愜意。
“是麼?”顧月霖這幾日是把日常諸事用來緩解情緒,根本沒留意到園中氛圍是否有變化。
“當然是真的,該是下人心情特別好。要不然,憑你一個,再高興也不成。”
顧月霖輕輕地笑,“這倒是。”
君若示意身側的隨從。
隨從把捧著的卷軸送到顧月霖面前。
君若道:“我家化用了各類輿圖,算是經商地形圖,這是京城和周圍三省的。昨夜我忙了整晚,把一應可以施粥的鋪子所在位置都做了標記。”
“了不起。”顧月霖由衷贊許著,將圖徐徐展開。
圖三尺見方,用不同顏色的筆跡標註了不同型別的店鋪。
“今日一早,我與家父一同吩咐了近前各個大管事,八百裡加急傳話到各個糧倉、鋪子,今冬施粥的事決不可有所敷衍。”君若頓了頓,問,“哥,你說我們為何如此重視?”
顧月霖莞爾,“自然是聽到了廟堂上的風聲,不然還能是我的情面不成?”
“真是的,都不給我賣關子的機會。”君若連喝了兩口茶,放下茶盞,遣了隨從,闆闆正正地坐好,“昨日大早朝上,有數名官員為著同一件事上奏,由頭是聽聞或知曉一些官員商賈勾結,蓄意哄抬物價,對今年臘月百姓買不起糧捱不過年關言之鑿鑿,可給出的真憑實據卻不多,擺出來的那些商賈俱是名不見經傳,與商賈勾結的只有四個五品官。這是為何?”
顧月霖卻反問:“皇上作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