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和長公主府議婚後,老夫人就在給你準備嫁妝了,她常說你好勝,脾氣又急躁,擔心你去了婆家受委屈,所以她把自己的嫁妝梯己大部分都留給了你,這樣也是心裡沒你嗎?”
蘇妍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竇明冷眼看著也不勸慰,正要轉身離開,被人叫住了。
“家裡會怎麼處理這事?”
竇明看了她一眼,“這樣的大事自然要告知國公和世子,當然也要告訴二叔他們。”
如何應對只怕已經是她們無法掌控的了。
蘇妍低頭,過了片刻又開口道:“大嫂,從前我做錯了很多事,我也不求您原諒,我只有一件事求你。”她抬頭,眼睛定定看向竇明。
“我不想被關起來。”見竇明臉色變了,她立馬解釋原因:“這樁婚事不能成,不是因為我自己。”
“長公主府和潞王府走得近,若是這門婚事真的成了,我們家就徹底和她們綁在一起了。”
竇明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那你想怎麼辦?長公主府不鬆口,我們也沒有法子,除非潞王妃能出面……”
蘇妍冷笑:“她不會的。”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極力促成這門婚事了。
“大嫂,蠢人也有蠢辦法,你給我幾日,長公主府會主動來退親的。”
傍晚時,蘇家派人送了東西來竇家,還打的是竇明的名頭。
兩封信和一副畫像。
“蘇意,李天月?”
竇紹從她身後把畫像接過,仔細辨認了兩眼:“是蘇家三爺,名字和人對的上。”
那這個李天月應該就是李家大小姐了。
難怪蘇妍說有證據,這事才過去十幾年,遼東能認出李家大小姐的人只怕不少,只要拿著這幅畫像問一問,蘇家想瞞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竇紹已經把信看完了,“這是蘇意寫給他二哥的信,其中有一封託孤信。”
“他不是在南邊落水而死,而是死在了遼東戰場上。”竇紹神情有些冷峻。
蘇家要特意隱瞞他的死因,甚至把他死亡的地方從北邊換到了南邊,只怕不只是為了隱瞞蘇青的身世。
“燒了吧。”竇紹開口道。
蘇妍既然把證據送到這裡來,應該也是想明白了,潞王沒有拿到這些證據,蘇國公若是按他說的行事,這場禍事也不是不能避免。
甚至還能給潞王挖個坑。
他讓人把炭盆搬了進來,正準備把畫像投進去,卻被衛姜一把搶了回來。
她臉上有些不忍,“要不先留著吧。”
蘇青長這麼大都還不知道自己父母長什麼樣,這可能是她父母留在世間唯一的畫像了。
每個人都會想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父母是誰,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長的什麼樣子。
竇紹點頭,同意了她的要求:“那就留著吧。”
衛姜親自把它藏在了最隱蔽的地方,感慨道:“蘇青挺可憐的。”
“聽說蘇家老夫人都急病了,也不知道蘇國公怎麼做?”蘇家能平順渡過這一關嗎?
竇紹扯了嘴角,“蘇青可憐也是蘇家人造成的。”
見衛姜驚訝地看著他,竇紹反問:“難道不是嗎?就從蘇老夫人來說,要是她治家嚴謹,嚴氏不可能有機會鬧出醜事,最後還珠胎暗結,也就不會發生這後續的一系列事情。”
“若她當機立斷下了狠手,也就不會有十幾年後的認親鬧劇,蘇青也不會背上尷尬的身世。”
嚴氏弄出那般事情,她竟然還把孫女交給她撫養,甚至連家中事情也不管了,自己鑽進了佛堂,這是懲罰誰呢?
“她唯一做對的事情,就是把蘇青嫁到了衛家。”若不是嫁到了衛家,蘇青說不定會落到什麼結局。
幼子的唯一骨肉,竟然被妥善安排到這種尷尬的境地,她不糊塗誰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