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板著臉的樣子讓衛莞有些害怕,她手指蜷縮了兩下,肩膀一鬆:“我真的沒事,那傷看著嚇人,這事也不用驚動長輩們,他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真是他,這個狗東西,還敢動手了。”說著擼衣袖就要幹人了,眼神裡都帶著殺氣。
衛莞嚇的抱住她腰,結結巴巴道:“他……他不在家,你冷靜點,不是他打得,是誤傷,誤傷。”
“最近他心情不太好,又一次喝醉了把我當成別人了,事後他跪著向我賠罪,保證不會了,我也答應他不跟兩邊長輩說。”
這橋段怎麼這麼耳熟呢?
“又?難道這不是第一次動手了?”
衛莞擺手,“沒有沒有。”
以前沒有動手過,只是他遇到事情時總會喝酒,喝醉了就難免言語有些沖撞,清醒過後他也懊悔,會向她認錯乞求原諒。
他也答應過戒酒,只是……官場不順,他心情難免鬱結,喝酒是他唯一的消遣了。
“也對其他人動過手?”
衛莞替丈夫辯解:“他只是性子急躁了些,是那些人不夠體貼溫柔,不懂他的心思,他有時候就激動了點。”
這是個家暴男啊!
“什麼性子急躁,怎麼不見他打他爹孃,打他兄弟,打他同僚呢?”衛姜狠狠戳他的頭,“你腦子裡面裝的什麼,你是縣主,他敢對你言語不敬已經是不恭,動手更是大罪,你還替他瞞著,你是不是傻了?”
也不知道刺激到了衛莞哪一點,忽然就爆發了,她拔開衛姜的手,質問她:
“不然呢?我該怎麼辦?學著你的樣子,把丁家折騰的人仰馬翻不得安寧嗎?還是說,我能休了他然後回衛家?出了一個你就已經讓家裡名聲掃地了,我若也如此行事,豈不是真應了別人的話,衛家家教不嚴,女兒都是悍婦嗎?我忍了也有錯嗎?是,我也是縣主,可我沒有你的底氣,沒有你的尊貴,我深怕別人說:看,她跟她姐姐一樣驕橫跋扈,。”
“我害怕別人指指點點的眼光,我不能像你那麼自私,只顧自己痛快了,我是做姑母的,我要替衛家下一輩女孩子著想,她們還要嫁人。”
她頓了一下,喃喃道:“就算不為她們,還有蘭姐兒,她是我的命,我能怎麼辦?”
她擦幹眼淚,強裝堅強,“說給你聽你也明白不了,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你來插手,你回去吧。”
衛姜被她一頓輸出,聽的一愣一愣的,見她趕人,氣的都要炸了。
“都是什麼歪理,這些是他打人的理由?你這是在助長他的惡性,今日裝醉打你,明日就能睡到半夜踹你,後日稍有不順就揍你,就因為你一次次忍了,他的膽子才會這麼大,你的容忍體貼對他來說就是縱容。”
衛姜搖著她的肩膀:“你腦子裡是不是屎,你是被誰洗腦了嗎?還是你當賢妻當的失了智。”
“那你要我怎麼辦?打他一頓嗎還是殺了他?妻毆夫是重罪。”衛莞淡淡道。
“你是縣主。”衛姜道,縣主是皇家宗親,有品級封號,可不是一般的妻子。
“你是要毀了我的家。”她黝黑的眼珠子盯著衛姜。
要是去官府舉告,丁恭良別說做官了,弄不好一個大不敬,殺頭都是有可能的。
以後她怎麼面對蘭姐兒,父親是自己娘親殺的,她的女兒也毀了
不行,絕不可以。
“你走,我不要你管。”衛莞指著門外,情緒有些激動。
“娘,姨母。”
門口處伸出個腦袋,雙眼含淚,聲音怯生生的,顯然是被屋裡情形嚇到了。
兩人立馬調整了情緒,衛莞慈愛地伸手,“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跟師傅在學畫。”
蘭姐兒依在娘親的懷裡,解釋道:“師傅說我功課好,今日姨母來了特意放我半日假。”
“您和姨母怎麼了?”她打量著兩人,娘親好像和姨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