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後,這句話藏在心裡已經很久了。
她甚至寧願自己的爹是那個一輩子種田的葛老大,自己真的是葛家的女兒。
有時候她真的很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入京,要找什麼身世。
一個鄉野村女至少也身世清白,總比身世不詳的野種好吧。
柳老闆氣的跳腳,他手指不住地抖,湊近還要動手,一把被葛月隔開了,她不會再讓人動自己一個手指。
柳老闆癱坐在地上,老淚眾橫,捂著胸口道:“不是的,我的翰兒是個乖孩子,他善良膽小,靦腆怕羞,最愛的就是侍弄花草,和女子多說幾句話都會臉紅,他怎麼會去勾搭人。”
他帶著恨意指著葛月道:“都是那個淫婦,是她,是她來撩撥我的兒子。”
翰兒自小體弱,他和老妻膝下只有這個獨苗苗,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才把七災八難的他養到十來歲。
十三歲的時候,一次重病差點沒熬過來,有個老和尚經過救了他一命,那老和尚說他太幹淨了,不宜養在俗世,最好是出家在佛祖跟前長大,這樣才得永壽。
柳家夫婦哪裡願意,本就只得一根獨苗,竟然還要送出家。
那老和尚卻笑著說,也不用一輩子出家,只要平安度過二十歲就可以還俗,日後身子無礙,自然能傳嗣繼業。
柳家夫婦初是不相信的,可也抱著試試的心態把兒子寄養到了杭州附近的寺廟中,你別說,還真的比在家時身體好多了。
夫婦倆知道這是遇到高人了,輾轉打探到這大師出自京都白雲寺,想著把兒子送到這裡說不定更有效果。
他們耗費巨資在京城置辦了家業,又給白雲寺捐贈了大筆的香火錢。
本來一切都挺好的,兒子無病無災地到了十九歲,只差一年,只要一年,過了年後他就能接兒子回家了。
都怪那個賤人,那個淫、婦,明明已經嫁為人婦卻偏偏不守婦道,丈夫不在家她就耐不住寂寞來勾搭他兒子。
害得死心眼的兒子一顆心撲在她身上,心心念唸的都是要帶她脫離苦海遠走高飛。
他接到兒子的家書時就知道不妙,連夜就往京城趕,沒想到還是晚了。
兒子死了!被人害死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查那個淫、婦的下落,他甚至都懷疑過新宜縣主,卻沒想到竟然是嚴氏,有著京中婦人典範的嚴夫人。
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嚴家蘇家害了他的兒子,他憑什麼不能報仇,他就是要向他們索命!
葛月臉色慘白,連連搖頭,她不想聽,她不要聽這些惡心的事。
不關她的事,她憑什麼要擔上這些,她才不管誰無辜,她只知道,他們造就了她的難堪處境,她捂住耳朵,沖出了書房。
“潞王殿下,這下你該放心我和你合作的誠意了吧。”柳老闆眼裡哪裡還有軟弱,只有深深地算計。
潞王明白,演這麼一出是怕王妃知道他要殺嚴氏吧,不管怎麼說,那都是葛月的生母,對蘇青她尚且不忿,何況是親母呢?
只有讓她從心裡骨子裡厭惡,嫌棄仇視那個人。
果然是老謀深算,潞王冷笑
伸手拉他起身:“王妃也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給她時間會慢慢想清楚的。”
柳老闆:“她畢竟是翰兒留下的唯一血脈,她做什麼我都不會怪的。”
“令郎的事情確實讓人唏噓,我也理解柳公要報仇的心思,但我希望柳公能為大局多考慮考慮,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啊!等大局一定,柳公想做什麼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