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臉色緩和了些,看著下面跪著的三個兒子,他也像世間所有父親一樣相信自己的孩子,可他是皇帝啊。
“你們都下去吧,老三沒有旨意不得隨意出府。”皇帝神色疲憊,一瞬間好像老了不少歲。
雖然還是圈禁,但皇上的話語有鬆口的趨向,太子心中一喜,再過些日子也許事情,兩人攙扶起信王往外。
“太子留下。”看著走到殿門口的三人,皇帝忽然開口道。
潞王眼神一暗,很快便恢複自然,他撐住信王的大半身子,對太子道:“交給我吧。”
皇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入了神,半天沒有言語,太子恭敬地等著問話。
半響後,才聽皇帝道:“你做了二十年的太子了吧,累嗎?”
他並不用兒子回答,幽幽道:“這天下最難做的就是太子,當初我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我的兄弟比你多多了,每一日我都過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那個時候我心裡是怨恨的,怨恨你皇祖父偏心,助長了他們的狼子野心。”
他看向太子:“所以我有了兒子後,就不想讓他受我受過的苦,不想讓他每日都活在算計猜忌中,朕護著你,偏著你。”
太子撲通一聲跪下,泣哭道:“父皇,兒臣……兒臣知道,是孩兒沒用。”
皇帝手動了一下,想像之前一樣把他扶起,但他硬著心腸忍住了,他是太子啊,以後江山社稷的主人。
自己不能把他養成一個過於仁善的太子,這個位置上一味的寬厚善良不是什麼好事。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今往後你要先做好太子,再去做孝順兒子,友愛的兄長。”
他知道自己的表現讓父皇失望了,可三弟這事本就存在疑點。
皇帝又欣慰有失望,他嘆氣:“太子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你拉下來嗎?”
太子張張嘴,沒有說話
皇帝低頭,眼神從未有過的淩厲:“兄弟、皇室宗親,還有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太子,你要學著長大了。”
皇帝挺直腰背,聲音帶著無情:“太子,從今日起,朕不會再護著你了,你該給天下人看看你的本事了。”
自己不能護著他一輩子,這天下總會交到他手裡,他又要足夠的本事坐穩這個位置。
太子目光一凝,看著父皇威嚴的神態,片刻後他躬身道:“兒臣領旨。”
“怎麼樣?到底怎麼回事?他人呢?”
竇紹剛回來,屁股都還沒有坐下就被衛姜抓起來一連串追問。
“他很好,不用擔心,大理寺問完話就會放他回來的。”
衛姜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思從頭問一遍:“怎麼會說他舞弊了?”
昨日有人去京兆們投罪,說自己靠著舞弊考中了功名,心中日夜難安,覺得愧對聖賢,所以去了京兆府自告。
據他的供述,他們曾經藉著探討的名義,把考題給過不少學子,這些學子中竇景的名字就在其中。
竇景是誰,竇紹的兒子,這下都不用查實,那些舞弊的謠言就四處興起了。
人都有劣根性,一個名門公子和一個貧困書生,兩人同樣的成就,可別人就是願意相信名門公子是仗著權勢走後門,不願意相信是他本身的實力。
竇紹凝眉,眼底閃過冷意,安慰衛姜:“他沒做過擔心什麼。”
事情這麼巧,竇紹不得不懷疑這是背後之人給他的警告,因為他拒絕了孟家的示好拉攏?
“科舉案真的是信王做的?”衛姜又問起信王的事情,她還是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