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她們出來了。”長佩在窗外輕聲道。
衛姜掀開她那邊的簾子朝宮門看去,蘇國公已經快步迎了上去。
“青兒怎麼樣?有沒有被嚇到?”
蘇青被問懵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父親應該是誤會了,她有些尷尬地朝葛月看去,然後對蘇國公道:“父親,不是我,是月妹妹落水了。”
蘇國公只聽到下人說蘇家小姐落水了,第一反應以為是蘇青,他的眼光看向披著鬥篷的葛月,臉上關心的神情收了些,問道:“有沒有事?”
“我很好,謝謝父親關心。”
蘇國公淡淡問了聲嗯,然後轉身朝自家馬車走去。
葛月低著頭,緊緊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刺進手心裡,只有這樣的疼才能讓她邁起步子。
蘇青去陪嚴夫人了,這輛馬車只有她一人,沒有了外人,她能放心地發洩情緒,她把手指塞進嘴裡咬住,這樣她才不會放聲大哭。
為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錯的不是她啊,她才是被害的那個,為什麼父親母親對她如此冷淡,疏離,卻反而去心疼那個假的。
這世上最親的不是血脈至親嗎?
“小姐,你別難過。”侍女帶著哭音,心疼地去掰她的手,輕輕地吹著她手心的傷口。
“我不難過,我也不在乎了,他們不要我,我也不稀罕他們。”葛月發狠道。
她會有自己的家,她不需要這些人所謂的疼愛,她要他們來求她!求她認蘇家,求著她親近蘇家。
那侍女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只是一臉憐憫地為她包紮。
馬車一路行駛,衛姜幽幽嘆了口氣。
竇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往這邊靠近了些,“蘇家為什麼這麼對葛月。”
就算有什麼內情,可既然認了她,為什麼又處處這麼疏離,好像是被逼著認親的一樣。
“你很同情這位蘇二小姐。”
衛姜:“不值得同情嗎?她帶著滿心的歡喜和期盼來京城查詢身世,如今找到親生父母了,可他們卻對她疏離冷淡,甚至處處看重那個假女兒勝過她,這還不可憐嗎?”
竇紹口氣平淡道:“那定是她這人有什麼地方讓他們喜歡不起來。”
衛姜打量著他,狐疑道:“你好像也對葛月有意見,你說的完全是受害者有罪論,今天她落水了,差點被淹死哎,父母親人一個個表現的那麼漠不關心,這要是我,我肯定發瘋。”
竇紹被她話逗笑了,她還記得怎麼發瘋嗎?學的像嗎。
“她不會淹死的。”
衛姜:“幸好長佩水性好,不然誰說的準,太液池又不是沒淹死過人。”
竇紹瞥了她一眼,笑了,“人家可不一定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衛姜:“什麼意思?”她湊近盯著他的眼睛:“你查到什麼了?”
他和她鼻息互動,唇與唇的距離不過相隔一指,他嚥了下喉嚨,把頭往後仰了一下,怕嚇到她。
手按住她坐好,這才道:“不用查,合理猜測了一下就清楚了。”
“麻煩竇青天給本縣主說說怎麼猜測的?”
這揶揄的口氣,讓竇紹偏過頭去,衛姜見他還在賣關子,伸手把他下巴拖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愣住了,這……好像有些紈絝調戲人的手段。
衛姜臉紅了,不自在地縮回手。
竇紹下頜處還有她溫熱指尖留下的觸感,可想到她這下意識的動作,他黑了臉:“話本子你還是別看了,小心教壞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