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芸搖頭:“一張照片就行,但我不會幫你。”
付出的代價太大。
蘇爾正色道:“我可以幫你找到一條出路。”
都是聰明人,不見兔子不撒鷹,之前是祝芸主動剜眼,現在輪到他先給出方案:“做不了人,不代表不能做鬼。古堡裡有個老婆婆,特別喜歡我的皮,到時候我把全身皮剝了,你把眼睛也全剜了,作為材料提供過去。”
祝芸是個狠人,沒想到這人更狠:“原因。”
“我和……我和我那個追求者下過一個副本,見識過一種奇妙的物種,叫畫皮鬼。”
隨著蘇爾把畫皮鬼的特性說出,祝芸立刻會意:“成為鬼王?”
蘇爾點頭:“遊戲既然不能逆轉生死,那你就重新確定目標方向。”
這是個艱難的選擇,祝芸指尖泛白,指甲幾乎快要把掌心摳破,疼痛的刺激下,她最終決定採納這個建議。
按照約定,平複心情後,祝芸開始進行測算。
蘇爾從口袋掏出一張合照,指著個子高的一方:“喏。就是這個人,他叫紀珩。”
祝芸費了一番功夫蔔算完,僅剩的一顆眼睛充血程度十分誇張,若不是一直使用療傷道具,恐怕早就爆炸了。
“他會留在遊戲裡。”祝芸虛弱地給出一個隱晦的答案。
本以為蘇爾會很失落痛苦,沒想到卻是一臉淡定,祝芸好奇:“你不難過?”
蘇爾輕嘁一聲:“遊戲世界哪有什麼大團圓結局。”
緊接著眼神幽深莫測,話題跳躍度很大:“我們年紀看上去差不多,你上高幾?”
“高二。”
蘇爾很快說:“轉校吧,和我坐同桌,便於日後合作。”
祝芸想也不想拒絕:“我喜歡個人活動,不加入任何組織。”
蘇爾擺手:“不是這種合作。”
唯恐說關鍵詞被捕捉到,在對方掌心寫下幾個字:以後幫助我回來。
祝芸手指一顫,詫異地抬頭看他,蘇爾則平靜站在原地,完全沒有更改決定的意思。
過去許久,祝芸合攏手指,輕聲道:“好。”
夜色下,遊戲裡最為罪惡的一樁交易就此達成。
冰冷的湖水浸泡著身體,祝芸望著天空中的月亮,靜默不語。
已經很久沒有回想從前的事情,那些曾經今晚卻如同走馬觀花般主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唯生死不可逆。”
有些傷感的呢喃從唇邊溢位。
那個時候她是溺水的人,蘇爾就是那根稻草,能救命的可能性太低,所以她根本沒抱太大希望。不料他們的計劃居然進行地如此順利。
鬼怪可以用打工為藉口,遊離在不同的空間,自己墮落成鬼後,便去了無渡的世界,透過召喚畫皮鬼的方式,將蘇爾提前帶入必死局。
唯一和計劃有出入的是,原本她需要促成蘇爾和紀珩的相遇,誰曾想那兩人竟然奇跡地般地再次組成一個隊伍。
突然,祝芸收回思緒,眉頭微微蹙起……又來搗亂了麼?
清澈的湖水開始變得黏稠,散發出一股腐爛的氣息,其中一部分在身邊久久不散,侵蝕著面板組織。而搞這些小動作的正是新來的主持人……騰蛇洞主。
前段時間神運算元不知何故去了新手場,弄虛又暫時關閉,不需要鎮守迷宮,騰蛇洞主便主動接手天機城的工作,自此三天兩頭來找麻煩。
“怪就怪你和蘇爾有段淵源。”騰蛇洞主出現在半空中,加大湖水腐蝕性的同時一臉陰鬱道:“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進化成鬼王。”
天機城本來有鬼王,是天一卦,祝芸沒進遊戲前,兩人是一個家族的,是以天一卦沒有下死手,願意一山二虎。
可這不是遊戲願意見到的,騰蛇洞主便是完美地利用了這點。
強腐蝕性下,祝芸胳膊上的鱗片受到汙染出現潰爛,背部的肌膚也被湖水灼燒。
發現達到滿意的效果,騰蛇洞主出了口惡氣,幸災樂禍道:“給你個建議,現在就滾出這個世界,妖魔靠互相吞噬成長,你那些藏在暗處的同類都已經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