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時寫錯名字不奇怪,蘇爾把照片放在一邊,心中卻總有些不安。因為塵封的記憶被舊物喚醒部分,眉頭不自覺蹙緊:“三年級前,我好像有時會寫錯姓氏。”
紀珩:“寫成什麼?”
蘇爾眼珠一動不動,陷入思考後整個人僵硬的像是一尊雕像。
“是……”停頓了幾秒,腦海中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只差一點,可就是看不真切。
“周。”紀珩毫無預兆說出一個字。
蘇爾失笑,不免和周林均聯系起來,聳聳肩:“夜間恐怖冷笑話?”
然而紀珩的臉上沒有丁點笑意。
看他這樣,一瞬間好不容易得來的放鬆頃刻間煙消雲散。不知道是不是因對方突兀插話留下來的潛意識,蘇爾再次絞盡腦汁回想時,突然覺得還真是這個字。
試著用手指在桌上寫了一遍,莫名打了個寒顫。
紀珩泡了杯能安神的茶放到他面前,又去房間拿了件幹淨的寬大短袖。
蘇爾這才察覺衣服不知何時被冷汗浸透,跟情緒無關,彷彿只是身體的一種本能反應。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抬起頭聲音喑啞。
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
紀珩:“在副本時我說過,不要忽視一些擺在面前的東西。”
有些東西因為離的太近,反而容易看不到。
蘇爾喝了口茶,檸檬草香順著喉頭流淌,緊繃的身體重新放鬆。
“成就點。”
這三個字從紀珩口中說出的時候,他快速回憶已有的成就點,沉默了片刻,說:“實名舉報周扒皮?”
紀珩起身走到窗邊:“周扒皮是文學作品裡有名的反派形象,乍一聽很正常,但如今‘扒皮’一詞已經有了剝削的含義,用你本人的姓氏反而會更加合適。”
蘇爾心頭一跳,忽然問起他有沒有寫錯名字的經歷。
“沒有。”紀珩凝視無邊夜色:“不過我小時候寫名字前,經常會發呆幾秒。”
他印象很深,考試時老師還專門點名提醒過不要走神。
蘇爾目中殘餘的複雜消散,秉持著不浪費的原則,走去廚房舀鍋裡剩下的幾根面條和鮑魚。
前後情緒變化極大,紀珩側過身:“不擔心?”
放在任何一個玩家身上,怕是都會感覺到驚懼。
我究竟是誰?我的身份是不是真實的……類似的困惑或許會像潮水一般,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而蘇爾……此刻他正在用勺子在鍋裡轉圈,試圖找到‘漏網之魚’。
“你怕麼?”廚房傳來聲音。
紀珩在蘇爾轉過身的一剎那搖頭,恐懼會消磨人的意志力,第二次下副本時,他便刻意去無視那種感覺。
“那我也沒什麼好怕的。”蘇爾走過來,嘴角還沾著湯汁。
一個月要保持兩次在副本裡玩命的頻率,如果再因為這些事憂懼,會降低生活質量。
聊完天已經很晚,外面的夜空暗得連顆星星都瞧不見。
蘇爾順其自然借住在這裡。
紀珩給他找來一次性洗漱用品,蘇爾刷完牙快速沖了個澡,積壓的疲憊一瞬間襲來。等紀珩換完家居服,準備領人去客房時,見他已經倒在沙發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毯子被壓在身底下,無奈只好又去取了個薄毛毯給他蓋上。
沒有立即休息,紀珩反而坐在沙發上,開始看其他玩家的資料。其中有曲清明的,還有一些早已死亡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