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兩下副本沒回來,姚知也死在遊戲裡,你忽然間發現一直討厭的數學老師再也不會回來了,傷心麼?”
蘇爾:“傷心。”
“所以問題多半出在你父母那裡,或許他們篡改了記憶,其實你有一個悲慘又驚人的身世。”
“……”
蘇爾不止一次給自己下過這種心理暗示,其目的是寬慰己身,哪裡想到紀珩竟然還能為此提供理論依據。
重新睜開時十分感慨:“你說得很有道理。”
抿了抿唇,又憋出一句謝謝。
他向來巧舌如簧,此刻不知為何竟然說不出別的,哪怕是用玩笑話來活躍一下氣氛。
紀珩乍一看還是平日裡冷淡的表情:“不客氣,記得把槍拍下來送我。”
開啟手機進入萬寶林的官網:“對了,這幾枚普通版銀色子彈我也看上了。”
“……買。”
303是一間大床房,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紀珩是平躺著的,蘇爾則側臥著,刻意拉開一段距離。
他睜眼盯著窗簾,隱約可以發現月光滲入進來的痕跡。紀珩的感知太過敏銳,蘇爾有種錯覺,彷彿一旦距離太近,對方就能輕而易舉剖析自己的大腦。
紀珩偏過臉,好笑道:“你在怕什麼?”
蘇爾某些方面意外坦誠,選擇回答:“我一直希望有人能找出開脫的理由。”
從父母離世至今,他渴望出現一個人,能對他說你不是異類,一切都是另有隱情。
曾經蘇爾在祝芸身上有過這種期盼,因為祝芸是唯一一個相信他有不凡身世的人,然而前者或許注意到他的另類,卻選擇故意忽略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善意,就像在街上看到一個殘疾人,故意目不斜視,平靜路過展示出尊重。
可心理上的疾病,到底是有些不同。
不知紀珩聽明白了幾分,睡意漸漸侵襲,蘇爾終於徹底陷入夢境。
日有所思,大約因為睡前想到祝芸,這位失蹤的神秘同桌今晚成了他夢境中的主角,很多與之有關的事情零散呈現。
準確告知他要進入遊戲的時間點,預料到自己會去天機城副本,提前把神秘的眼珠存放在天一卦手裡……天亮時蘇爾睜開眼,一些細節還歷歷在目。
紀珩半個小時前就醒了,還沖了個涼,坐在床邊把玩著那枚銀色子彈,不知是在琢磨什麼。
清晨醒來說話,嗓音自帶了一些沙啞,蘇爾爬起來喝了口水,昨晚的夢帶給他不少啟發。
握住礦泉水瓶子的手無意識用力了些,蘇爾正色道:“論實力,哪怕是和鬼王交手,主持人也能不落下風。”
當初爬床時,他可是親眼見過書海先生和骷髏鬼王交鋒,就算是周林均,也不敢對書海先生太過咄咄相逼。
紀珩站起身拉開窗簾,刺眼的光亮瞬間充斥整間客房,很快想到蘇爾的吸血鬼身份,又重新拉上:“先發制人。”
除非一方佔據了某種先機。
“我上網搜過,這個世界的異能種類千奇百怪,唯獨一種從未出現過……”紀珩靠在窗臺上,緩緩吐出兩個字:“預知。”
即便有此猜測,蘇爾聽見後仍舊不免心下一緊,同樣的能力他在祝芸身上也見到過。
現如今,很可能有人跟祝芸擁有一樣的本事。
他們都預言了某種未來,又為了改變這種未來,做出一系列安排。
只不過祝芸是選擇讓自己進入遊戲,而這個副本裡的預言家,卻是更為簡單粗暴,直接設計殺死了主持人。
紀珩突然看向蘇爾,目光並不如看常人時那般淩厲,卻給蘇爾一種被看穿的錯覺。
好在任何事他不說,紀珩也不會追根究底,理智分析的都是現下副本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