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苓顧不得其他,她記得自己身上帶著傷藥,便朝自己身體的懷中探去。
卻見自己的身體一驚,他往後靠了靠,說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蕭定瀾還沒找回自己的記憶嗎?還是,自己真的是蕭定瀾?
不,我是葉芷苓。
葉芷苓說道:“你懷中有傷藥,我來幫你敷藥包紮。你記得你是誰嗎?”
他從懷中掏出了傷藥,遞給了葉芷苓,突然眼中流下淚來,說道:“我殺人了。”說罷,整個人靠在了葉芷苓懷中,嗚嗚哭了起來。
葉芷苓想推開他,又覺得不好。
蕭定瀾本性居然是這個模樣?
她只能拍拍他的背,稍作安慰,而後便將他手臂上的傷裹好,又問道:“你是蕭定瀾,你記得嗎?”
“大哥不要說笑,我是葉芷苓啊。”
“那你還記得自己在做什麼嗎?”
他低頭回憶了一會兒,說道:“休息時間到了,我來林中尋藥材,沒過多久便碰到了這幾個人,他們有弓箭,還有刀,說要我交出錢。我說沒有,他們說我之前賣藥賣了四十兩銀子,夜間住驛館還要冰塊,一看就嬌生慣養,要我把錢都拿出來。我只能用之前學到的武藝對付他們,好不容易才將他們殺了。”
“……嗯,誰教的你的武藝?”
“陳維縱將軍。”
葉芷苓確定自己身體中的魂是蕭定瀾,而不是自己分成了兩個人。陳維縱將軍從未教過自己武藝,自己只跟著謝見月和青蚨營中的將士學過幾個花架子。
蕭定瀾還沒想清楚自己是誰,這卻有些難辦了。
“你現在能走嗎?咱們回休息的地方去行嗎?”
蕭定瀾拉著她的衣服,慢慢站了起來,聲音中還帶著哭腔,說道:“我還有些怕。這些人不能就這樣放著,要丟遠些。”
……你不是說你有些怕?
葉芷苓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無奈地想,現在這人是誰?一個自認為是姑娘的柔弱版蕭定瀾嗎?
“丟哪裡?”
蕭定瀾看了一圈周圍,發現了一個陷坑,說道:“丟那裡就行。”
葉芷苓挽起袖子,一手一個,將屍首拖進去,又尋了些枯枝落葉蓋住,勉強遮掩。那邊蕭定瀾也找了些樹枝,將地上的血跡草草掩蓋。
葉芷苓不由得感嘆,用蕭定瀾的身體就是好,力氣都大了許多。趕了這麼久的路,做這些事也不覺得疲倦。
“咱們回去吧。”
蕭定瀾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葉芷苓身後,手上緊緊抓著匕首。葉芷苓只能牽著他走,卻見自己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葉芷苓佯裝不見,拉著他大步向前。
烤魚無人照管,大半都焦黑了,葉芷苓用匕首將烤焦的部分削掉,將還能吃的肉放在芭蕉葉上,又從包袱中拿出米餅。蕭定瀾在河邊洗手,還拿了一條裙子去林中換了才出來。
看見不成形的烤魚,他說道:“大哥,你烤魚手藝真差。我上次就烤得很好。”
……蕭定瀾,你自己連收拾魚都不會,還有臉用我的記憶說我?
“嗯,我蕭定瀾的確不會烤魚。快吃吧,中午休息了太長時間,咱們要盡快吃了趕路。”
蕭定瀾矜持地吃了小半塊米餅,又嘗了兩口魚肉便不吃了,葉芷苓奇道:“你怎麼就吃這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