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諮癱倒在椅子上,輕笑道:“他不可能死。”
謝見月走到他身邊,拉他坐起,說道:“他現在死不死我不管,但要絕了他登位之路。等……之後,無人護住他了,想怎樣便能怎樣。”她思量片刻,轉頭問蕭定瀾,“瀾兒,你現在身體如何?”
“還不錯。”
“好,你明日點一千軍士,從鐵鎖關繞路去青巒關。不必強攻,只圍著便是,他們沒有給養,時間長了就會出來的。另一邊讓陸參將去,兩邊圍困,我看他們如何辦。”
蕭定瀾喜笑顏開,說道:“是!母親!我一定抓住主將,尋到物證,您放心!”
說罷,他當即便要出門,點兵出發。葉芷苓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也有些高興。
“慢著。”蕭諮喊住了他,卻對葉芷苓說道:“葉姑娘,你此前不是打算去南伽國?不如這次和瀾兒一起去青巒關。大軍勝利後,我們會再打下一兩個城鎮,屆時南伽國定有人來商量議和,到時候派瀾兒出使南伽國,你跟著去便可。”
蕭定瀾皺眉道:“不妥,前線太危險了,不安全。”
葉芷苓不覺得這能難住她,她運氣這麼好,雖然現在差了些,但也能抓住奸細,可見有她在,必能逢兇化吉,絕對不會碰上危險。
她當下便答應了此事,即便蕭定瀾如何勸說都不理會。
到後來,連爹孃也來勸她,但她都不以為然,兀自打好了包袱,便要出門。
“爹、娘,你們之前還說讓我獨自去南伽國,怎麼現在能跟著大軍去,倒不同意?不用擔心我,若是真碰上什麼事,我會和世子換魂,讓他來擋災的。”
江巧雲兩人讓她說得沒法兒還嘴,只能連夜做了許多毒藥和傷藥,讓葉芷苓帶著,又囑咐道:“若是被聖女抓了,你只亮出天蛛紅繩,他們便不敢傷你。”
大軍開拔,行軍速度不算快,葉芷苓騎馬跟上並不困難。奇怪的是,這一批軍隊中居然有一小隊女子,這是葉芷苓從未見過的事情。
“世子,那些女子也是營中軍士?此前從未見過。”
那群人和其他軍士一樣,除隊長外,都是步行,看上去比其餘軍士行軍要輕盈許多,身上穿的也多是緊身的皮甲,只在重要的地方嵌了甲片,背的武器也和其他軍士不同,都是短刀一類,有人身上還帶著繩索。
“那是母親所訓的斥候兵青蚨營,她們身體纖細,精通武藝,能去許多旁人去不了之處,極為厲害,這次出門,母親特地允許我帶一隊出行。領頭的隊長叫韓綾,是母親一手訓出來的。”
葉芷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從未想過女子還能在軍隊中獨成一營,不過謝將軍自己便是以女子自身得將軍之位,這樣算來,倒也不是很奇怪。
為求速度,大軍沒有攜帶太多糧草,在鐵鎖關補給後,便直奔青巒關。
蕭定瀾指著關外的群山,對葉芷苓說道:“那座山外便是南伽國地界了,我們也要走一段他們的地方,不過那裡山高峰險,連他們自己都不太到這裡——他們也知我們不會隨意越界。如今便讓我們藉藉道。”
葉芷苓看著綿延不絕的群山,又看著如一條長龍般的行軍隊伍,一時只感天地浩大。
夏季日長,他們微天亮時便行軍,等到夜幕四合才紮營休息。天暖又不下雨,連蕭定瀾都沒搭營帳,只隨意躺在地上休息。葉芷苓便跟著青蚨營的隊長韓綾,同她們一處休息,也聽她們說了許多行軍故事。
八日後,他們便到了青巒關外。之前在此駐紮的軍士隊長見他們來了大松一口氣,急忙上前行禮。
“末將高牆,鐵鎖關守衛副隊長。見過世子殿下。”
蕭定瀾下馬將他扶起,說道:“高隊長辛苦。說一下現在的情形吧。”
“是。”
接到青巒關失守的訊息後,他們和千磴關立刻派兵來此,和陸參將的隊伍接上了頭,因他們更為熟悉周圍情形,陸參將便命他們分領兩隊人馬,將青巒關圍住。他們這一隊在關外,軍士雖多,但仍是戰戰兢兢,生怕腹背受敵。好在南伽國並沒有派後續支援的軍隊,好似這幾百人是孤軍深入一般,極為奇怪。
葉芷苓仰頭看著嵌在兩山間的青巒關,關口整體都是用巨石壘起,看上去極為堅固。如今城牆上卻多了一些被火炮轟擊的痕跡,城頭上的房屋多半都倒塌了,露出焦黑的顏色。
“這十幾日來,我們抓住了幾個想往外傳信的象兵,其餘大部分象兵都在關內,不曾出來。”
“帶我們去看看那些象兵。”
不消蕭定瀾說,葉芷苓便自覺跟上了他們。自己將要與使團一起前往南伽國,她想多瞭解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