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見月笑道:“確是如此,許多大戶人家人口多,長輩孫輩的一大家子,多是男女分開吃飯,不過我們就三口人,沒什麼好分的。你家中除了爹孃,也沒有其他親眷嗎?”
“沒有。自我記事起,家中就只有我和爹孃,不過我們和鄰居關系都很好的,常常一塊吃飯。”
沒過多久,蕭諮便進來了,笑著說道:“夫人,飯已擺好,這便吃飯去吧?葉姑娘也累了。”
謝見月點點頭,挽著葉芷苓便往前廳去。
穿過如練武場一般的院子,便到了一個廳堂。夜色初起,屋中點起了許多燈燭,亮如白晝。
這屋中也同其他地方一樣,雕樑畫棟,極為精美。當中放著一張八仙桌,擺著七八道菜,看上去都很是精緻,大多是葉芷苓認不出之物。
入座後,葉芷苓只猶豫了片刻,便大快朵頤起來。
初時,葉芷苓還想當矜持一些,畢竟這是侯府,不比自己鄉下人家。但美食當前,又想著今後應當不再能吃到這般美味的食物了,便放下心大吃起來。
葉芷苓最喜歡糟鰣魚和羊脂韭餅,謝見月介紹這兩道菜時她便留心,嘗了之後,果然符合她的口味,她不禁吃了許多。
謝見月見她吃得香甜,格外喜歡:“如葉姑娘這般吃東西爽快就是好,看得我都胃口大開。現在許多年輕人都吃得少,我孃家侄女每餐只吃一點,筷子剛拿起來就飽了。看得愁人。”
蕭定瀾忍不住說道:“清婉只是身子弱,吃不下。母親,又不是每個人都如同你一般身體好。”
蕭諮忍不住用筷子打了蕭定瀾手背:“怎麼和你母親說話呢。”
謝見月嗤笑一聲:“你們兩個人也和貓兒似的,多吃兩口就急得和什麼一樣,還是葉姑娘對我胃口。”
飯後,又上了幾樣點心,葉芷苓對櫻桃煎贊不絕口。謝見月急忙讓廚下這幾日多做些各式點心,都送到葉芷苓院中。
幾人又談了許久,約定明日一早前往鎮南樓,謝見月便讓蕭定瀾送葉芷苓回去。
月色明亮,清暉灑下,路上樹影斑駁。
葉芷苓對蕭定瀾說道:“世子殿下,你爹孃真的很好。”
蕭定瀾不明所以,也說道:“你爹孃也很關心你。”
葉芷苓點點頭,似是在給自己打氣,提起聲說道:“是,我知道,爹孃很好。”
夜間,葉芷苓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想起聖女玉瑤留給她的短箋,那裡沒有一句話是關心自己的,只告訴自己她很愛江澄,但江澄不是好人,讓自己不要報仇。當時,葉芷苓看完都有些氣笑了,還好她的爹孃很好,都將她當作自己的女兒疼愛,不然葉芷苓真的要怨恨聖女玉瑤和楚王江澄一輩子。
第二日一早,葉芷苓跟著鎮南侯一家人,一同騎馬前往鎮南樓。
謝見月見到葉芷苓熟練地翻身上馬,又贊道:“葉姑娘實在聰慧伶俐,馬也騎得這麼好,現在許多姑娘都不願意騎馬了,出門都乘轎輦。”
葉芷苓偷眼看了看蕭定瀾,見他低頭輕笑,便摸了摸馬兒,嘿嘿笑道:“我自小同動物很親近,馬倒是不會騎,是世子殿下教的,那時情況特殊嘛。”
蕭諮朗聲道:“那也不容易,才幾日便能騎得這般好了。”
說罷,他又對著謝見月說道:“夫人,久未比試,馬上出城了,比上一場如何?”
“來!”謝見月自是不懼,揚鞭策馬便朝前奔去。
葉芷苓看著謝見月颯爽英姿,實在心折,可惜自己騎術不精,跟不上他們。
“世子殿下,將軍一直是這般意氣風發嗎。”
蕭定瀾掃了葉芷苓一眼,道:“是。”
騎在馬上,葉芷苓還是忍不住問道:“鎮南樓,有什麼特殊嗎?怎麼叫這個名字。”
“是平定楚王之亂時所建。按國師要求,建鎮南樓以安南疆,國師的師叔玄真道長也移居此地,為南疆祈福。”
“我以前聽說書先生說過,當時南疆大亂,百姓苦不堪言,也是真的嗎?”
“是。當時連年歉收,楚王江澄仍徵重稅,百姓易子而食。天降雷火,南淵山火燒千裡,連飛禽走獸都離此地而去,百姓過得極苦。父親被封鎮南侯後,苦心經營,免徵十年稅收,南淵城才有瞭如今的光景。”
“鎮南侯真了不起。”葉芷苓嘆道,她還想問問江澄此人究竟如何,可實在無法開口。
蕭定瀾搖搖頭:“沒有什麼。只是如今南伽國又來尋事,實在可惡。”
葉芷苓策馬加速,說道:“世子殿下辛苦,咱們快去鎮南樓吧,解決此事您才好去解決南伽國諸事。”
半個時辰後,他們便到了青螺峰下,山頂正有一座九層高樓,那便是鎮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