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朝著反方向走。
雨林的樹冠層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隔絕了外來的訊號,裡邊的人發不出,外邊的人接不來。
沈庭舟停在了一棵三十米高的大樹下,他從口袋裡拿出耳麥戴到耳朵裡,突然道:“趁天還沒黑,我再試一次,梔梔,你離遠一些。”
說著沈庭舟就攀上了那棵大樹,虞梔梔只見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往上爬著。
沈庭舟在第一下攀爬時就扯裂了傷口,他悶哼一聲沒管,繼續向上爬著。
虞梔梔往前走了幾步,眼睛裡充滿著擔心。
爬到十米高的時候,沈庭舟差點滑下來,他趕緊拉住了樹幹上的藤蔓,隱約感覺到傷口在往下滲出血漬。
虞梔梔在樹下仰著頭,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只能看見他模糊的輪廓,焦急的等待著。
沈庭舟後背的傷口隨著攀爬的動作不斷的撕裂,鮮血順著脊椎的凹陷往下流淌著,他的呼吸粗重而剋制,每一次發力,肩胛骨的肌肉都繃出淩厲的線條。
爬到高處時,一陣強風吹過來,吹的沈庭舟身形微晃,他咬緊牙關,另一手迅速按下耳邊的軍用耳麥。
‘刺啦’一聲!
雜亂的電流刺入沈庭舟的耳膜裡,他眯起眼睛,聽著這斷斷續續的訊號聲,背部的疼痛使他汗如雨下,他又接連按了幾下,聲音沉穩又冷靜。
“呼叫指揮室,收到請回答!”
這時耳麥裡傳來一陣噪音,斷斷續續的回應著他。
沈庭舟迅速報出座標,他話剛說完,耳麥裡又沒了動靜。
他緊繃著下頜,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風呼呼的往他身上打,等了幾分鐘,耳麥裡的聲音被風聲切的支離破碎,但他還是聽到了關鍵資訊,救援一個半小時後到達。
沈庭舟深呼一口氣,松開緊繃的肌肉,往樹下慢慢退去。
虞梔梔繞著大樹走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就在她正準備再繞一遍時,沈庭舟突然從樹後跳了下來。
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成千上萬的螢火蟲從叢林裡飛了出來,綠光彙成一盞盞的小夜燈。
沈庭舟下來後緩了緩,他單手撐著樹幹,後背的疼痛鋪天蓋地的湧上來,血已經浸透了半邊的衣服,黏膩的貼在面板上。
虞梔梔趕緊上前扶住他,突然觸控到了一片濕熱,她猛地縮回手,藉著僅有的光看清掌心的暗紅色液體,心裡驟然發緊。
她知道沈庭舟爬上去會導致傷口撕裂,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那鮮血就跟不要錢一樣的流著。
虞梔梔聲音發顫的喊道:“沈庭舟!”
她按著沈庭舟,小心翼翼的脫下他的外套,後背上很是慘烈,鮮紅的血把白色的紗布染成了紅色,隨著他的呼吸,艱難的起伏著。
光是看著外邊她就能想象到裡邊的傷口有多麼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