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壇混血經紀人22)
付岑從來沒想過會見到這樣的盧卡斯。
尤其是在醫院這種地方, 對方蒼白了一張臉, 就那麼靜靜地閉眼靠在床上,看起來還是冷冰冰沒有人樣, 卻就是讓看了的人能讀懂他身上的痛苦。這種痛苦也不是留於表面的, 如果說是僅僅只是腿上的傷,那倒也還好了。
“我做經紀人,最不喜歡事情的就是球員硬撐著上場,是在給我增加工作量,也是在折磨他們自己。”
阿爾弗雷德和付岑站在門外,病房門半掩著,門裡門外好像兩個世界。
付岑皺了皺眉, 雖然還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但語氣顯然柔化了不少。畢竟這種情況,其實哪怕只是一個陌生人看到了也很難不動容。
阿爾弗雷德淡淡地說完那句話,又側頭看了她一眼, 帶著點隱約的嘆息:“盧卡斯這種狀態不是身體上的。”
付岑回過頭, 兩個人正好雙目對視,阿爾弗雷德看她的表情隱隱摻雜了點兒別的什麼,這時候說話也好像低低的詠嘆調一樣, 帶著同理心, 很難不讓人聽進耳朵裡。
“自從他母親去世以後,他就一直是這個情況。”
“羅西小姐應該也知道, 一旦一個球員鐵了心不暴露他的心理問題, 也不配合治療, 這種情況誰來都會很難處理的。”
阿爾弗雷德頓了頓,這才繼續說話:“雖然很冒昧,但我想問一下,盧卡斯之前有主動去找過你嗎?”
付岑一怔,本來心情還有些複雜,這個時候聽到這話,下意識就想起上次不怎麼愉快的對話來。
“……有過,”她回答的也很實誠,“大概還在休賽期的時候。”
那次盧卡斯帶了一副畫過來,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她心裡還暗自吐槽了幾句,卻沒想到之後再見面,對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阿爾弗雷德又問:“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付岑這下搖了搖頭。
她應該是遲疑了一下,才緩慢開口:“我們沒怎麼聊,不過他帶了一幅畫給我。”
阿爾弗雷德略略抬眉:“畫?”
“瑪麗亞女士——就是他的母親所作的畫,”付岑沉默了一下,到底還是交代明白,“畫上的人是我,我以前和瑪麗亞女士稍微有過一點私交……”
“……竟然是那幅畫?”
阿爾弗雷德突然插話,聽起來好像是知道付岑形容的是哪一幅。
付岑不明所以:“怎麼了?”
阿爾弗雷德卻又不答話了,他好像是看著付岑嘆了口氣,長長久久的,難得露出了一點為難的情緒。
“可能要請你換個地方跟我談談。”
他們倆一路走到了醫院外的小花園,已經是深夜,花園裡靜的一點風都沒有,有點像是為兩個人的對話搭建了一個再適合不過的舞臺。
阿爾弗雷德在椅子的一頭坐了下來,微微沉吟。
付岑就在旁邊坐下來,心裡彷彿有所預感,所以一句話也沒說。
“雖然盧卡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告訴你,但這種情況,我覺得還是要解開心結最好,”阿爾弗雷德輕輕搖頭,“這對於羅西小姐好像也不太公平,於情於理,盧卡斯現在和你也沒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