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德國。
她想起對面男人那句話,忽然就懂了這頓飯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告訴她這一點,也讓她知難而退,趕緊回去做那邊球隊的工作。
“羅西女士在業界也算有些名聲,”這時候對方又有條不紊地開口,看起來像是沒有注意到對麵人不好的臉色,“我也一直十分佩服,畢竟作為一個女性,在足球這種男人的運動上想要有所建樹,是很困難的。”
付岑聽出了話裡的陰陽怪氣,也只是扯扯嘴角,笑容微冷,“先生,我以為現在這個年代,男女之間無論什麼職業來說,都是隻看工作成就的。”
“哦,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他聽完付岑的話,又擺了擺手,“您誤會了,我不是在歧視女性,我只是在想,您這一路走來,肯定沒有吃過什麼苦頭。”
說完了,終於話鋒一轉,落在了正題上。
“不過沒吃過苦頭也不要緊,我個人還是希望您能在這方面多積累積累經驗,畢竟做生意可是很困難的,”男人攤攤手,神情又變得倨傲起來,“時間有限,我這邊是不會更改主意的,絕對。”
斬釘截鐵,又用了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
餐廳裡燈光偏暗,付岑氣得忍不住在桌面下狠狠捏了捏裙角發洩,可偏偏面上看不出一點異樣,只是又沉靜地開口,一條一條反駁對方的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過犀利敏銳,總能抓住對方話裡的漏洞,兩個人落座才十分鐘,那邊的男子就終於露出了電話裡顯現的真面目——有些輕蔑,又懶得再做表面功夫。
付岑還要再說,對面也只是露出一臉厭煩。
“我已經說過了,羅西女士我家裡還有事,您就算是以一個女人的身份考慮,也該為我家裡不得不一個人解決問題的太太著想。”
男人說的越發直接,這時候也直接歪理一堆,抬出最開始的藉口刺她。
付岑站起身,盡量控制這邊的動靜。她也不想在公眾場合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起身的時候也只是以平常的語調繼續勸說。
“哦不對,我差點忘記了,您是圈子裡知名的工作女性,可能的確是考慮不到作為家庭主婦的煩惱……”
對面顯然是個十分擅長辯論的商人,這種情況竟然還能說得像是付岑本人不佔理,各種用深意內涵諷刺起她來。
她這頭終於忍不住跟著走了兩步,那邊的人抖了抖衣袖,表情透露著高傲,距離他們最近的兩桌人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不對,投過了注目的眼神。
這些目光看得付岑壓力十足,哪怕是以前受過更直接的語言羞辱,這時候她也難免有些情緒波動。
付岑又隱隱咬了咬唇瓣,隨手抓了抓頭發遮住通紅的耳朵,努力像往常面對這種情況那樣開始控制沖動,深呼吸一口還要爭辯,就聽見後面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
“弗蘭克先生,這麼巧,您今晚也在這裡用餐?”
隱隱含著笑意,低沉磁性地宛如提琴。
付岑不用轉身,只是微微偏頭,就看見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大男性走了過來,甚至還自然地對她一笑,看起來迷人極了,一舉一動都是經典的紳士做派。
他話裡的弗蘭克先生這時候也是一愣,目光微轉,遲疑地叫出了來人的名字。
“……阿爾弗雷德.布萊恩特?”
阿爾弗雷德彷彿是小小地驚了一下:“真榮幸您還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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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我不是不出現,只是會挑最適合的時間出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