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岑又轉身倒了兩杯水,放了一杯在他面前。公寓裡不是沒有酒和咖啡,只不過來人是運動員,且還是她的僱主,這些方面肯定得注意。
克裡斯看起來挺心痛:“這是花了不少時間包好的,奧莉,你還是這麼實際。”
付岑幹脆沒理這茬,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捧著水杯,只直接問:“說吧,怎麼來倫敦了?”
克裡斯球隊在曼徹斯特,家自然也是安在曼徹斯特的。
她人這時候已經徹底清醒了,捏了捏太陽xue,腦子裡就像裝好了定時的機器,下意識開始排今天的行程。
卡爾西亞人已經到了倫敦,她肯定今天之內得抽時間去一趟,接下來還得聯系公司裡的人,看看集錦碟片和資料是不是挨個發了出去,包括卡爾西亞外的球員,加上昨天晚上有人上門提供的機會,這一天估計又得在奔波之中度過。
剛剛做的活動不少,加上這時候思緒飄忽,一心兩用,一邊說話一邊還得琢磨,自然注意到的細節就少了點兒。付岑雖然身形算瘦弱的,個子中等,但好歹也算是該有的什麼都有,睡袍的帶子隨著散亂開,本來捂緊的領口鬆了,隨著洩露一點半點春光,薄薄的睡裙襯著,對面的人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克裡斯看的也不算直接,他微微撇開眼神,笑容卻更深了。
這女孩對他一貫信任,他也知道付岑一心想事情的時候,就會漏了點兒別的情況,雖然關繫上是沒有半點曖昧,但這並不妨礙他享受美女當前。何況看的也不算專注,若有若無掃過一眼,一點不冒犯過火,只當是一道漂亮的風景線。
“我母親也正好休假,說想來歐洲轉轉,一會兒就到倫敦。”他又瞟過一眼,自覺賞心悅目。
付岑這才回過神,又換了個姿勢坐著,下意識接話:“維剋夫人來了?”
她瞄了一眼對面男人手裡的花,瞬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大概猜到了這花一會兒要送的物件是誰,心下突然輕鬆了點兒:要是這事兒,她倒可以盡情讓這人去辦,記者再怎麼拍,拍到的也只會是親人溫情。
克裡斯順著那句話繼續往下,端過水杯喝了一口:“也正巧來你這裡看看——”
“看看我們奧莉薇婭小姐,是不是還一心投身在工作裡,不知道休息這回事。”
他刻意強調了休息兩個字,付岑一聽,這下的笑容卻苦了些。
“再說吧,等我忙完手裡轉會的事情……”
“忙完?估計到時候英超可都開賽了,”克裡斯彷彿把一切看得極透,對面的人眼下微微泛青,一看就是東奔西跑又熬了夜才會有的情況,“休息是隨時能擠時間的,我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
他又瞄了一眼難得顯出幾分懶散的付岑:“……你這裡真沒有其他人來過?”
付岑一聽這話,本來還沒意會到,這時候驟然愣了愣,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樓下那輛車,立刻神色一變,聲調也變得緊迫升高:“克裡斯,你該不會——”
克裡斯放下水杯作投降狀:“別誤會,我沒有告訴盧卡斯任何你的訊息,只是猜測,猜測他會不會搞到地址找上門來……別忘了,你的公司現在可算有些名氣。”
她面色難看,腦筋一轉,也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心裡暗罵了一聲,面上卻好聲氣了不少,細細一想,也明白這人確實不會幹這種事。
自己這算是遷怒。
付岑明白了過來,那股發作勁兒也一下沉了,成了心緒平穩。
“我來可就是想到這一點兒,”克裡斯又坦然了些,眉眼間顯露出幾分飛揚,說的原因更有理有據了點兒,“畢竟要說能把人趕走,你總得需要一個強壯的異性在場。”
他雖然跟盧卡斯認識,打過不少交道,也知道這兩人過去有些糾葛,但還不至於為了朋友就賣了跟自己更加親近的朋友兼共事者。
克裡斯表完忠心,又忽然站起身,看著面前人微微蒼白的臉色和烏青的眼睛,嘆了口氣。
他當年剛剛簽給眼前人的時候,兩個人都是一無所有,今時不同往日,但情誼總是沒變的。
克裡斯向來秉承客觀的原則,哪怕他平時來往時,也從沒有想過隨意對眼前的人出手。畢竟比起情感上主觀的關系,他們倆這種一起奮鬥的情誼,顯然要珍貴的多。
“嘿,你得相信——”
他微微俯下身子,距離忽然離得更近了些。
自上而下地望著,伸出手的時候,幾乎近得一把就能把人臉捧過去,只是最後一折轉,就成了撫平面前人緊皺的眉頭,又是一個伸手,緊緊地幫人把胸口前的領口拉好。
能聞到一點面前的香氣,克裡斯揚了揚眉,那點小心感嘆褪去,又成了一如既往的肆意。
“我總是跟你站在同一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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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很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