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局讓我送過來給您,說是您應該會喜歡。”
那人只是盡職盡責地交代,付岑聽了,也沒聽明白,但也知道不好讓人一直這麼站著,只能茫然地把東西先收了,花先擺在桌子上,又把手裡的盒子拆了,小心翼翼地,生怕把裡面的東西不小心碰壞了。
只是沒想到,裡面的東西挺出乎意料。
是一個極簡的花瓶,像極了晏琛的風格,沒有多餘的顏色,但是外形卻小巧精緻,細節之處又處理得尤其精巧,是付岑會喜歡的樣式。
她看著愣了一會兒,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到底是猶疑了半天,覺得時間不大妥當,沒有撥出去,只是臨上班之前,還是把花瓶並花一起擺在了茶幾上,多了些顏色和香氣,合了她一直以來的習慣,也讓客廳看起來沒那麼空空蕩蕩。
傍晚再回來的時候,花擺著的位置入目可見,看起來豔麗動人,是把客廳的空蕩感趕走了些許,她開了門,無意瞧著,嘴角先下意識彎了彎。
付岑坐了一會兒,人就往廚房裡開始琢磨自己的晚飯。
只是先是接到了付父的電話,說了半晌,才一結束通話,又接到了傅平生的電話,對方倒是得知了她搬了出來,奈何人正在參加節目,只能是說等回來再來她這裡轉悠,又說是讓她好好招待,怠慢了不認。
這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直接,她只能一邊煮著面條,一邊無奈地應了。
等門鈴又響了的時候,付岑好不容易安撫完各方慰問,人正縮在茶幾邊緣,舒舒服服地靠了一個抱枕,享受著暖氣,安安穩穩地吃著晚飯。
付岑匆匆忙忙地撈回拖鞋,趕到了門口,對著一看,竟然是晏琛在外面站著,手裡提著一個袋子,穿著正式,像是一下班就趕了過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大哥?”
付岑驚了。
驚完之後,又趕緊給這位祖宗開了門,把人給迎了進來。
白天的時候外面天氣就已經降了溫,何況是到了晚上,溫度只會更低。
人站在門外,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
光是無意間的接觸,晏琛的衣服外套就冰涼刺骨,付岑手輔一接觸,動作就先於意識,立刻就操心上了,趕緊給人張羅著把外套換了下來,又幫忙掛到了一邊的衣服架子上,又埋頭給人尋了雙大點兒的毛絨拖鞋,只是家裡沒準備男式的,看起來還是女生的款式,她也沒辦法,只能先催促著穿了,又趕緊去廚房舀了碗燉好的湯,趕緊給端了出來。
她螺旋似的團團轉,像個操足了心的老媽子,繞著一個人,這也擔心那也擔心。
晏琛倒是不言不語,相當配合,顯得從容極了,並不打算出聲,乖乖巧巧,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他是不想出聲。
付岑從來像是把他當成無所不能的人,在這個時刻,才因為一份關心,把他放了下來。
晏琛端著碗,對著客廳掃了一眼。那頭人還在廚房,餐廳的燈沒有開,反而是客廳茶幾上亂糟糟一片,空調被抱枕無一不有,顯然人剛剛是縮在那裡沒動,舒舒服服地過著小日子。
付岑又盛了碗麵,卻沒想到一出來,見到的不是正兒八經坐在沙發上候著的晏琛,而是順著她剛剛的位置,極其自然地一起坐下去的人。個子高挑,身形硬挺,卻跟她剛才一樣,坐在茶幾面前,偏偏表情坦然,漫不經心的,顯然是沒覺得一點不對。
好在付岑也算是見過不少場面的人,見了這情況,卡完殼,立刻迎了上去,先把面給端了上去。
“大哥這個時候過來,也不知道吃沒吃飯,我就先自作主張了……”
她絮絮叨叨地交代,但是動作卻沒剛才那麼自然了,人順著在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端完東西,也就老實不動,也不知道怎麼,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有些侷促。
付岑因為一個人住,也沒在家裡的時候那麼講究,穿著一身家居服,連頭發都只是梳了兩下,就用發箍別住,沒再多管。
她先是沒忍住,看了一眼晏琛腳上的女式拖鞋,又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花瓶,更覺得有些慚愧,語氣也放得更老實了些。
晏琛坐在那裡,動作從容,也像是在辦公桌前,可氣質卻奇異地沒有一點違和。
“你沒說錯,我是來蹭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