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心裡清楚,剛打算到跳到下一個話題,就聽見徐廷珏慢慢地開了口。
“這種事不是各憑本事麼。”
他說的有條不紊,面色冷峻,腳步不變,顯不出一點猶豫。
這頭掛著的,被人驟然這麼甩出個重磅訊息,反應了好久,才往後誇張地退了幾步,大喊著臥槽一聲,指著他連連你了半天。
“讓我冷靜一下……我靠不得了啊你,居心叵測這麼半天,竟然現在才有人看出來!”
這話是說對了。
徐廷珏面不改色,也不回話,只是淡淡地盯著人。
他的確是居心叵測,只是這居心從來沒擺在明面上,但也不打算就這麼遮遮掩掩的,反倒給了別人機會。
下週週末他們學科競賽有個正式的校內二輪選拔,到了家,徐廷珏坐在桌前想了一下,終究沒有忘記早上的訊息,只是他也沒直說,而是拿過本子翻了翻,琢磨著給人發了個訊息。
付岑正幫給付母做夜宵打下手,聽到旁邊放著的手機震了一下,連忙擦了手,拿過來看了一眼。
徐廷珏:現在方便接電話嗎?中午有道題好像沒說太明白,我想補充一下
……真不愧是學習委員,也太認真了點。
付岑腦子裡一瞬間蹦出這麼個想法,對徐廷珏更加佩服,回頭跟付母打了聲招呼,就幹脆道客廳拿了紙筆,回了個方便。
剛坐下沒多久,電話就來了。
付父端著水果盤到了客廳,聽到了的就是付岑跟電話對面的人唸叨著什麼公式,表情認真極了,連忙又給倒了杯水,放在了付岑旁邊。
徐廷珏果然先是認認真真地聊了會兒題,付岑也聽的認真。兩個人聊到最後,徐廷珏才又開口問她。
“你早上在校門前,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他話問的自然,連語氣都毫無異樣。
付岑愣是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事是什麼意思。估計是說的是她在校門前發呆那會兒,只是沒想到對方估計是剛巧看見,卻細心到連自己那點情緒都沒漏掉。而且可能是為了她的情緒考慮,所以白天有機會問也沒提,而是晚上才來了訊息。
她心口暖了暖,也挺釋然,坦然道:“都解決了……謝謝你。”
“那就好。”
徐廷珏凝了神,聽著少女的聲音裡並無勉強,這才算是放了心。
二人聊畢,付岑掛了電話,付父還跟她感嘆,說是他們老師還挺認真負責,這時候也不忘記指點,聽的這頭坐著的人微微一愣。
這麼一想,徐廷珏的確有點像自己的老師。
從最開始好像就是,雖然態度不怎麼和善,總是直接明瞭地提點她,倒也不管她是不是聽的進去。現在則好像是從生活的指點,過渡到了學習上。她開始怕的不行,這段時間來往下來,兩個人關繫好像平和多了,走近了也沒什麼太過不適的地方。
付岑心頭微動,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自覺地搖頭笑了起來。
最近學科競賽要二輪選拔的訊息她當然也知道。
不僅知道,而且也算得上是相當重視,這涉及到這麼多天來辛辛苦苦的學習成果,付岑在這上面沒少下功夫。基於這個原因,她對徐廷珏也從一開始的不好意思打擾,到最後,也逐漸變成了會主動找徐廷珏探討幾道題目。
習慣成自然,這話算沒說錯。
學科競賽前一天,課間她又問了道題,從徐廷珏座位那邊道了謝回來,剛一坐下,就看見自己同桌意味深長地對自己眨了眨眼,但是也並不說什麼,很快就又低頭看起了書。
她開始還沒意識到這是什麼意思,等回味過來對方的眼神是在自己和徐廷珏之間逡巡了一下,一時間就有點僵住了。
只是這種話題過去了也就過去了,別人說不準只是一個打趣,也沒必要太較真。
她頓了頓,下意識往徐廷珏那邊掃了一眼,本來也只是跟著意識走的反應,誰知道徐廷珏那邊也正瞥了過來,對上自己的目光,人家不慌不忙地點了點頭,自己倒先慌了,慌張之下只能也跟著點頭,裝作狀似無意,又回身刷起了題,實則心跳的飛快。
付岑平複了一下思緒,隱約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但考試在前,到底還是甩甩頭,沒敢繼續想下去。
學科競賽選拔要按照正式的考試流程走,佔的只能是週末的時間。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按照前一天從老師那裡拿的準考證號碼,早早進了對應考室。誰知道教室裡竟然有人比自己到的更早,她還沒來得及坐下,就在門口停了停。
是徐廷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