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商販的叫賣聲將她喊回了神,往日裡總是恣意倨傲的眼神如今放下了演繹都嬌嬌軟軟了不少,她一眼便相中了一處面具攤。
猶記得在曼陀城的街道上,若不是半路殺出了個小侍女,她早將面具癮給過了個夠。
面具攤擺放在街上,因此很是簡陋,朱木的攤面上只有十來個面具,都不算精緻,卻做的很是用心。
雲婠婠在一眾面具裡細細的挑選了好一會兒,最終買下了繡著殷紅花朵兒的那方面具。
她將面具戴上了臉,那面具上的殷紅花朵兒剛好勾到她的眼尾上,沉鬱似血,襯的那顆美人痣勾纏絲漣,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般,盡是美不勝收。
她得了心頭好,逛的越發歡快了些。
仗著面具藏人,便是買了一路的物件,當然最終都被她扔進了鎏月戒裡。
她扔的暢快,自然是不怕閻十七知道的,那二十餘位魔族的審查都夠他忙到深夜的,他絕對沒有時間來管她的此番“造作”。
糖葫蘆是遊街標配,雖然她不愛吃,但她就是要買一串來“耀武揚威”。
“你們是誰?”
“你們想幹什麼?”
“你們可知我是誰?”
雲婠婠歡快的路過了一個巷道口,在猛然間聽到男子的呵斥聲後慢悠悠的又退了回來,她往深深的巷道裡看了一眼,唇間“嘖”了一聲,魔息如浮雲掠動一般落到了房頂上。
她好以整暇的看著牆下風景,略有所思。
公子衣著華貴,沉靛色的衣袍上繡著繁複的紋理顯得衣著不俗,眉心的鎏金額飾微微顫動襯上他略顯蒼白的唇色,生生有一副文文弱弱嬌氣書生的無力感。
前有像謫仙般的溫霽意,後有像書生般的弱公子,這大千魔界,還真是無奇不有。
公子一臉慍色,在巷道的苛雜裡尤為明顯,沉靛色的衣袖上沾了些鮮綠的苔蘚,看來在被挾制前也曾掙紮了一番,只可惜強悍的魔衛餘多,那人最後還是被束住了。
陰暗的巷道那方傳出了女子淺淺的話語,“曼陀城奉氏少主,奉戚吾。”
奉戚吾看向陰暗處,未等女子走出,便道,“既是知曉我的身份,小姐這是作何?”
淡紅的群琚最先落入光亮裡,隨之便是女子巧笑嫣然的模樣,雖不及牡丹那般豔冠群芳,卻也是如極盛的月季般豔麗無比,她撫了撫鬢邊的深色珠玉環釵道,“奉少主問的好生奇怪,本小姐趁你身邊無人將你騙到這僻靜處,除了心悅你,還能是如何?”
女子嬌羞的垂下眉眼,好似被她逼在那處的奉戚吾正與她含情脈脈似的。
看戲的雲婠婠恍然大悟,原來魔族的心悅都是來的如此的簡單粗暴的,否管誰愛慕誰,強勢些便是拿捏住了。
這女子好生大膽,她看的好生帶感。
而且女子的戲也演得好,若是她沒能聽到奉戚吾的呵斥聲,這場景妥妥的不就是一對正在幽會的小情侶嗎?
雖然地方是簡陋了些,人好像也多了些。
雲婠婠晃蕩著手裡的糖葫蘆,換了個極為舒服的姿勢,今日這好戲她是看定了,比她鎏月戒裡放的好幾本話本都得勁兒。
奉戚吾的神情如果說剛才還是沉鬱憤怒,那現在幾乎都變成了怪異,他未置可否道,“小姐心悅我?便是這樣心悅我的?”
數個魔衛將他困在一方牆角上,就算說是搶劫好似也不為過,這樣的心悅讓雲婠婠來看,也是十分新奇的。
女子恍若未聞,只是道,“本小姐聽聞,奉少主主理奉氏百年,雷厲風行,年少盛名,今日一見,似乎與傳聞不符,羸弱了些。”
“般若城慕氏魔衛乃是除了魔尊魔衛以外的最強魔衛,此盛名可比戚吾之名更為久遠。”
女子驚愕了一瞬,隨即輕笑道,“年少盛名果然不假,不愧是奉氏未來之主,萋萋慕名已久之人。”
“既如此,慕小姐可否先命人放了戚吾。”
慕萋萋笑的極為好看,只聽她道了句“不好”,氣氛一時就安靜了下來,雲婠婠手裡的糖葫蘆差點被驚的沒能拿住。
她以為慕萋萋要順水推舟博取好感放了奉戚吾來著,可誰曾想慕萋萋堅定的給拒絕了,這心悅的很是不靠譜啊。
可隨即又轉念一想,慕萋萋都將人給騙到這裡來了,還給強行逼到了牆角,這個時候再去博取好感似乎太晚了些。
還不如繼續用強……
用強……
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