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公子好生用藥,本尊就在……”雲婠婠往外殿打量了一下,指著書案道,“就在那處批閱奏承陪著溫公子。”
“嗯,那處不遠,霽意看得到魔尊。”
雲婠婠道,“喝藥吧。”
午時的陽光最是明朗,雖說是一日裡最熱的時候,可因著魔宮常年的陰冷,便是成了最覺舒適的時辰。
溫霽意用了藥早已睡下,雲婠婠神色惰懶的盯著面前的奏承在看,她不動聲色的打了一個哈欠,早知道就不應下陪溫霽意的約定了,這奏承太多,看的她眼睛疼。
她神色恍惚,握著筆枝的手停在半空中,筆尖墨滴輕落在奏承上,屬於墨汁的清香霎時間便覆了滿頁,清淡的香氣令她回了些神,看著奏承上的墨跡,她立即放下了筆枝。
隨即求救的目光就落到了閻十七的身上。
她還是看閻十七分好的奏承吧。
閻十七似已習慣了般走到她的身旁,雲婠婠立即起身讓出了位置,臨了還不忘贊揚道,“還是十七最懂本尊。”
閻十七不語,看了一眼奏承道,“這墨跡不礙事,奏的不過是一些小事。”
“嗯,有十七看著,本尊放心。”
窗外浮風掠過,恰好吹散了雲婠婠的鬢發,她迎眸看去,一朵美人嬌正巧迷了她的眼,花瓣拂過羽睫,落進了她白皙的手心裡。
她抬眸看去,窗外下起了花雨。
豔如奢靡。
美人嬌的香甜氣息被浮風帶了進來,閻十七停下手裡書寫的動作,他抬眸看去,她像是美麗又致命的罌粟,只需靜靜綻放,就能奪人性命。
就如在夢境裡水池的那一日。
他在宣紙上描摹著雲婠婠的模樣,夢境裡的她最喜著素色雲袍,雲袍觸之如在雲巔流轉,最是輕棉柔軟,如雲額飾泛著晴空幽藍嵌入發髻裡,她似豔陽下最灼熱的光亮讓他移不開眼睛。
他在夢境裡罪惡的一塌糊塗,而她便是自己唯一的救贖。
“這美人嬌的落花時節倒是與鈴蘭仙虞的差不多。”
“美人嬌更適合生在魔界裡。”
雲婠婠掩嘴輕笑,“十七說的在理。”
重仙殿的鈴蘭仙虞落了幾日的花期,如今又悄然生了些白粉花芽,幽香雖寡淡了不少,但依舊沁人心脾。
侍女們捧著盛滿花瓣的玉器從鈴蘭仙虞花林裡走了出來,神色有些許的微漾。
“你聽說了嗎?尊上一連在偏殿裡宿了好幾日,連門都沒有出。”
“是那位溫公子嗎?”
“能宿在重嬈殿裡的男子除了那位溫公子還能是誰。”
“嗯~~,還有閻大人。”
“這個能一樣嗎?閻大人侍奉尊上多年,深得尊上器重,但那溫公子可是突然出現在尊上身邊的,不僅如此,尊上還允了那溫公子住進重嬈殿的偏殿裡……”侍女左顧右盼了下,再次壓低了聲音說道,“那重嬈殿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尊上寢殿,沒有閻大人和綠瞳大人的允許,是誰都不能靠近的地方。”
“如此說來,溫公子的恩寵愈盛,這仙君怕是要失寵了。”
“極有可能。”
“那我們在這裡侍奉,豈不是難有出頭之日。”
“誰說不是哪,我原以為尊上不避仙魔之隙將這仙君帶回魔界是喜愛到了極致,這才託了關系進這重仙殿裡伺候的,誰知尊上轉眼就失了興趣,看上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