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可還記得我們初遇的那日……”
“當然記得,畢竟你這名字還是本尊在那時予你的。”
三百年前——
當時的閻十七在一處冰鏡裡醒來,周圍都是薄白一片,骨山覆霜似雪,他只能茫然無措的往魔息飄來的方向走去,腳步虛浮,與他蒼白的顏色一瞧便是生了一場大病,還是險些撒手人寰的那一種。
嘴裡呵出的白氣,比那骨山上的白骨還要白上幾分,閻十七氣喘籲籲的走出冰鏡,便是費了好些力氣,骨山又是磕碰不平,他險些摔了一跤。
幸好抓住了攙扶之物......
攙......扶......
之......物......
閻十七順著看去,暗紋錦袍被扯下了好大一片,錦袍之中薄紗之下冰肌玉骨若隱若現,他抬頭看去,便是看見雲婠婠勾唇微訝,水意的雙眸好奇的看著他,他一時間有些恍惚。
“年齡不大,力氣不小,幸好本尊喜用鮫紗製衣,否則這袖子怕是保不住了。”
“對,對不起。”
呆呆傻傻又手足無措的模樣惹的雲婠婠一陣輕笑,在這薄白的霧色裡似銀鈴脆響,引得閻十七心裡發慌,他匆匆垂下眼瞼,偶然瞥見她眼尾的美人痣,又是一陣慌亂。
手裡攥著綿軟的暗紋錦袍,雖說說著抱歉的話,卻絲毫沒有想過要放開。
“你是誰?為何在這裡?”
閻十七輕蹙眉心,對於雲婠婠的疑問感到很是困惑,他躊躇了一會兒,為難道,“不知道,我,我不記得了。”
雲婠婠挑眉,“不記得了?”
“嗯。”閻十七回答的異常認真。
“這裡可不是個好地方,趕緊離開吧。”
雲婠婠想走,衣袖卻被攥的緊緊的,閻十七仰著頭,眼裡都是滿滿的求生慾望,“我,我可以跟姐姐走嗎?”
“為何?”
“姐姐生的好看,總歸不是壞人。”
“年齡不大,心思不少。”雲婠婠看著眼前不過十五歲的少年,雖說在此地遇見魔族怪異至極,但,似乎頗為有趣。
“真不記得名字了?”
閻十七乖巧的點著頭,“除了姐姐,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你便叫閻十七吧,正巧本尊缺個貼身小魔衛,賞你了。”
“好。”
雲婠婠覺得這突然被提起的回憶很是有趣,她笑著道,“本尊還是頭一回遇見因為本尊長的好看就跟著本尊回來的。”
“你也不怕本尊將你賣進色授樓裡,畢竟以十七的姿色,本尊定能狠狠的賺上一筆。”
“屬下涉世未深,多謝尊上手下留情。”
“貧嘴,看來是本尊這段時日太過縱容你了。”
閻十七沒想著接話,只是將雲婠婠抱的更緊了些,他輕嘆著說道,“尊上好香。”
“呵,喜歡嗎?”
“嗯,從未如此歡喜。”
雲婠婠神情一怔,她這是被反調戲了吧,她驀然控住閻十七的下頜,“你今日有些奇怪?似乎格外的黏糊本尊。”
“目的為何?”
“尊上真想知道?”
上一次被閻十七這般問的時候,她有些心虛,如今又被他這樣問到,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無上忘憂的醇香在咫尺之間,雲婠婠細細的看著他的眉眼,好似又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