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是殺人誅心,那也不該是這樣的。
這不是將青昱和枝鷂往一處推嗎?
閻十七有些走神,雲婠婠只道是他這些時日批閱奏承給累著了,她道,“那些奏承明日再批也不晚,你今日早些歇下。”
“尊上今日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是嗎?可能是吧。”
好像自她一個月前傷重醒來,他便越來越看不透她了,真的僅僅是因為失憶嗎?
還是他從來就沒有看透過她!
閻十七離開重嬈殿後便趕到了重仙殿,此時的重仙殿裡正是一片混亂,枝鷂被青昱強行封禁關在了他的房間裡,而他自己則是匆忙離開了重仙殿,跳進了魔臨河裡。
他眼神迷離的看著不遠處,撥出的熱氣染白了他的雙眸。
他似乎看見了雲婠婠,就近在咫尺間。
霧沙色的月光下,她身著雪白的輕紗翩然而至,纖白的足尖點在河面上,漣漪輕輕蕩起,她輕笑的看著他,雙足在他眼前微微晃蕩。
“仙君這是想我了?”
溫香軟語讓他醉的不知天地為何物,他驀然落進了她的眸色裡,水意的雙眸讓他見不到底,他總是在水意朦朧裡搖搖晃晃難以上岸,就像現在這樣。
自見過她的小意溫柔,他便再難以忘記。
“婠婠……”他喃喃低語。
“這合歡香當真不錯,竟能引得仙君痴心妄想。”
青昱壓制住身體裡的燥熱,他雙眸瞬間清明瞭不少,“本君原是不知這情香從何而來,沒想到閻大人也會做出這等事情。”
晚月嬈嬈,魔臨河上起了霧色。
“閻大人在怕什麼?”青昱重重的吐息了一聲,“魔尊她如今待本君不比閻大人好。”
“百年前,我就該殺了你。”
“呵,現在也不遲,只是,你敢嗎?”
閻十七走到青昱身側,目光冷的如冰一般,修長的指尖攥著一瓶瓷白小瓶,他微微一鬆,瓷白小瓶“咚”的一聲落進了魔臨河裡。
“合歡香解藥。”他戲謔道,“尊上貪玩,望仙君不要放在心上。”
青昱浸在水裡的手驀然一緊,這一夜他思緒頗為混亂,有些辨不清真假,他抬頭看了看靜夜裡的月色,唇邊呵出如霧白的氣息。
他從水裡撈起瓷白小瓶一飲而盡。
天邊初見魚白,雨露微重的氣息從窗外直撲向雲婠婠,她晃動著手裡的琉璃杯,盯著重仙殿所在的方向。
“尊上這是徹夜未眠?”
雲婠婠勾著下頜,眼神有些許的迷離,“過來。”
閻十七一見她這神情,便知她喝的有七分醉,他家尊上原是不好酒的,但自從百年前開始,自遇見那個人後,她總能將自己灌的醉醺醺的。
“不是隨心所欲了嗎?”他走近雲婠婠身邊,“怎得又喝成了這樣?”
雲婠婠皺眉,“本尊可是你的魔尊大人,你怎敢如此與本尊說話?”
閻十七眉眼一動,倒是與往日裡醉的冷心冷情不同,這是醉便罷了,還要逞兇,他順著她說道,“屬下知錯。”
雲婠婠愉悅了,她笑著道,“跪下。”
閻十七乖乖的跪坐在茶榻旁,微風吹落了雲婠婠的玄絲薄袖,恰好落進了他的手裡,輕柔的觸感引得他指尖微顫。
他仰視著雲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