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兒也上床坐下,將兩床被子都拉開,疊在身上,盡量遮掩石秀身子起伏處。
床板本就不寬大,又要盡量遮掩形跡,不能顯出兩個人的輪廓來。
石秀躲在被下,面頰幾乎貼著五兒的腿,少女的體香幽幽,一縷縷縈繞在被中,香軟的棉被,雲朵一般貼在身上。
他心下一陣後悔,昨夜從祝家莊跑到梁山,今日又一路揹著柴從梁山奔回祝家莊,滿身汗臭,衣衫也沒換得一件。
懊惱混亂間,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那祝彪跟著鐘離老人進來,見月光銀鍛一般照進來。紗帳隔著月光,美人如玉,粉頰微紅,嬌喘微微,含羞帶惱地瞪著一雙水靈靈眸子。
祝彪整個人登時酥了,恨不得就此將這嬌美的小娘子搶回家去,安置在自家床上。
他搓搓手,笑道:“小娘子,還沒睡呢?”
五兒冷冷道:“三官人鬧出這般大動靜,讓人如何安睡?”
祝彪指著窗外道:“嗐!都是梁山那群賊寇鬧的,為了咱莊裡鄉鄰安危,我們兄弟也是不得不臨危受命,保衛家園。”
五兒道:“既如此,辛苦三官人了,您請回吧!”
祝彪嘿嘿一笑,在房內溜達一圈,連房樑上也細細看了,走至床前,就要將整個床帳掀開。
鐘離老人忙上來阻攔:“使不得,我這孫女兒還是未出閣的女孩兒,哪裡能這般冒犯?”
祝彪收回手,笑道:“這床帳也太舊了些,花紋也不好,委屈小娘子了,改日我叫人送一罷,他拉起半邊床帳,假借看帳上花紋,幾乎將頭挨在五兒臉上。
石秀躲在被下,察覺到五兒的身子細細顫抖起來,想是又氣又懼,又礙於要保護自己,不能起身躲開。
他心頭一陣火起,恨不得跳起身,將這祝彪砸個稀巴爛。
五兒氣得大咳起來,身子震顫之下,將床上棉被帶的偏了一偏,眼瞧得石秀的腳在床尾一閃,就要被拉扯出來。
她急中生智,身子向內一歪,一邊咳嗽,一邊順手將被子壓了一壓。
幸而,那祝彪注意力一直在她那咳得淚水漣漣的小臉上,並沒有注意到床尾破綻。
石秀躲在被下,被五兒柔軟的小手一把抱住,一顆心砰砰亂跳,目眩神迷,一時不知身在天上還是人間。
鐘離老人忙拉祝彪道:“三官人,我這孫女兒吃不得驚嚇,請你白天再來吧!”
祝彪回首笑道:“丈人是邀請我嗎?”
鐘離老人急著讓他離開,便隨口答應道:“對,明兒個再來,老漢請三官人吃酒。”
那祝彪心滿意足,向五兒道:“五兒,你好好休息,我明日來看你。”
說罷,他施施然出了房門,帶眾人離開去捉拿梁山賊寇去了。
鐘離老人送出院外,待他眾人走遠,忙將門閂上好,快步回到五兒房內。
石秀滿面通紅站在門口,見到老人回來,大大出了一口氣。
五兒也出了床帳,坐在椅上,手中捧著小瓷瓶,咳嗽得一把纖腰都拱了下去。
鐘離老人熟練地倒了杯溫水,替她輕拍後背,似感嘆似告訴:“你這病恐怕一世也不會好了,將來卻要依靠哪個?”
石秀垂頭站在門口,拳頭握緊又放開,忽翻身拜倒,鄭重道:“爺爺若不嫌小人粗陋,小人情願一世照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