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扶他起來,笑道:“我雖敢打空中飛的,卻打小就怕水中游的,今日結識了張大哥,以後再無憂矣!”
一席話說得兩人親近不少。
張順引著探春走至一處偏僻地方,低聲道:“自公明哥哥與戴院長吃了官司,我坐立不安這幾日,正無路可尋,又找不著李大哥,天幸花知寨來到,願聽憑差遣。”
探春笑道:“梁山大隊人馬還在路上,晁蓋哥哥先派我和另一位兄弟來做個前哨,探一探路。”
“但小弟久居青州,對江州人面不知,道路不熟。幸而在梁山時曾聽戴院長說過張大哥的俠名,故特來相求一助。”
張順道:“原來戴院長提起過我張順,花兄弟放心,這江州水路陸路我們都熟,小徑秘道也知道不少呢。”
聽他應了帶路,探春又進一步道:“還有一事,頗有風險,張大哥若願相助,我梁山上下皆感激不盡。”
“若有不方便處,小弟也深感大恩。”
張順急道:“我張順不是怕事的人,花知寨但有吩咐,且講來就是。”
探春輕嘆一聲,語氣真誠:“今日來到城中,才知明日午時三刻就是行刑之期,我的同伴已趕去通知晁大哥等人。”
“但恐怕大部隊趕不及時,誤了公明哥哥的性命,故而想勞煩張大哥聚集本地兄弟,明日先幫著拖延一、二。”
張順一拍胸脯,道:“便是花知寨不來時,我也要聚集人去劫法場哩,如今有梁山諸位好漢壓陣,更是沒得怕的。”
兩人當下議定,由張順去召集張橫、穆弘、李俊、童威、童猛等眾人,當夜三更時分在張順家中相聚。
探春別了張順,又進得城內,使銀子找了個做公的,打探得黃孔目門上。
在原書中,這位黃孔目與戴宗交好,有意拖延時間,才讓梁山好漢來得及劫法場。
探春到了黃孔目門上,哭倒在地,自稱是宋江的弟弟宋清,前來探望哥哥,卻不想哥哥因何卷進謀反大案。
一邊哭,她一邊掏出兩大錠金子,塞給黃孔目求他打點解救宋江。
黃孔目早知戴宗是因宋江惹的官司,見他家人尋來,也不生疑,聽得要解救死刑犯,連連擺手推辭。
探春哭道:“小人奉了老父之命,不遠千裡而來,哪曾想連哥哥的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哭罷,她又掏出兩錠金子,放在桌上。
自古求人辦事,要麼小事入手,一步步建立恩情;要麼,直接提出個大的如掀翻房頂,不行再求開個門窗。
她一開始求救人,黃孔目當然不會答應,如今聽她只要見人一面,黃孔目立即放下心來。
又見她這般文質纖纖模樣,不像是個有武力的,眼前又有重金,黃孔目一咬牙,當即答應冒幹系帶她去獄中見宋江最後一面。
宋江陷在死牢中,想到明日就是死期,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李逵費心整治了酒肉來,他也只是懨懨地躺在茅草堆裡,一看不看。
正半睡半昏間,忽聽外間有腳步響,一個牢子進來,向靠在牢門邊的李逵道:“李大哥,現有死刑犯宋江的弟弟在這裡,要來探監哩!”
李逵還未答話,宋江一骨碌翻起來,淚如雨下:“可是宋清來了?快讓他進來!我這裡還有幾句遺言要交待哩!”
李逵叫道:“哥哥,別死呀活呀的,有我鐵牛在,誰也別想動你一根汗毛!”
他氣哼哼地開了牢門。
一人披著鬥篷,向他點一點頭,款款走近牢內,蹲下身子,向宋江道:“哥哥,小弟特來望你!”
宋江聽聲音不熟,待那人拿下鬥篷,現出一張俊秀至極的面龐來,卻有幾分眼熟。
那人微微一笑,道:“哥哥,難道你忘了花榮麼?”
宋江一拍大腿,這可不就是花榮的渾家崔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