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下江州眾人喜出遊
六月初旬, 戴宗果然如書上一般上了梁山,帶來宋江潯陽樓題反詩陷在江州大牢一事,眾人聽了皆大驚。
花榮雖不再如以往一般視宋江如天,聽了此訊息, 心下也難免焦慮。
探春寬慰他道:“宋大哥命格貴重, 是有大福氣的人, 必定遇難呈祥, 因禍得福。”
花榮挑眉:“原來你還會算命?”
探春微微一笑:“我不止會算命, 還能逆天改命呢!”
見花榮一雙劍眉越挑越高, 分明不信。
探春好勝心起, 拍案道:“軍師必定要設計賺兩個會寫字刻章的人上山, 寫假書信騙那江州知府將宋大哥押送京師, 然後在梁山等著劫他哩。”
聽她說得煞有介事, 花榮將信將疑。
果然沒幾天, 吳用就設計賺了聖手書生蕭讓、玉臂匠金大堅上山, 讓他們偽造蔡京的書信與印章,騙蔡九知府押送宋江進京, 欲趁機在梁山腳下奪宋江。
探春得知, 便向花榮道:“我幼年間也愛寫書法、刻印章,如今有幸得兩位行家在山上, 你陪我去長長見識好麼?”
花榮:“你書法確實不錯,可什麼時候刻過印章了?”
探春上手就推他:“走了, 走了!這書信可關繫到你宋江哥哥的性命, 難道你不想去看看嗎?”
自從他們在蘆葦蕩打了一場, 探春便不再掩飾本領, 間或透漏出未蔔先知、博古通今的能耐來,嚇花榮一跳。
花榮對她, 也不再如往常一般只當尋常婦人,反而漸漸多出三分信服與敬佩來。
探春挽著花榮胳膊,假作不經意間路過,然後信步走了進去,向蕭讓、金大堅笑道:
“我夫君素聞聖手書生、玉臂匠大名,如雷貫耳。今日聽聞二位在此,夫君定要前來拜謁,方解平生敬仰之情。”
花榮:“?”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拆穿不得,還得跟著客套幾句。
吳用看出端倪,笑道:“這位娘子是我梁山頭領,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寫得一手好書法,金石刻鏤也頗精通。”
蕭讓、金大堅聽說,便拿出書信與印章給探春與花榮看。
花榮草草看過,大贊絕妙。
探春已發現書信上的印章,果然是“翰林蔡京”四字。
書中,便是這印章出了紕漏,暴露了戴宗送假書信,最終招致江州劫法場一事。
她暗拉吳用至一旁,用請教的語氣道:“軍師,這書信是蔡京給自家兒子的家書,印章上刻著蔡京名諱,是否犯了避諱呢?”
吳用一拍腦門,冷汗簌簌流下:“可不是嗎?若非娘子一語驚醒夢中人,險些誤了宋江哥哥性命!”
他慌道:“以娘子所見,這圖章該印何字?”
探春笑道:“骨肉父子,有親筆書信即可,無需加蓋圖章。”
她是官家小姐出身,這等事只是平常。
吳用連聲稱是,忙如此這般給蕭讓、金大堅交待了,又重新寫了書信、刻了印章。
探春深藏功與名,扯一扯花榮的袖子,不動聲色走了出來,笑道:
“夫君啊,你是宋江哥哥的至愛親朋,如今現有位從江州來的戴院長,深知宋江哥哥的近況,何不去與他打探幾句,以慰你對宋江哥哥的相思之苦?”
一連串的“宋江哥哥”,讓花榮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道:“直接說罷,你又發現什麼問題了?”
探春笑道:“戴院長在梁山拿了假書信回去,卻並未實際到那蔡京府上去過。倘若蔡九問他,你在東京吃在哪兒住在哪兒,哪個收了禮去,哪個送你出來,戴院長豈不無言以對?”
花榮聽了,皺起眉頭道:“你說得有理,可咱們也沒到過蔡京府上,如何是好?”
探春笑道:“我孃家有個老僕,曾在蔡京府上當過轎夫,蔡京府上的規矩,他給我說過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