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回身,拉住那小丫鬟道:“你再說一遍,我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嚇住了,期期艾艾道:“你叫做玉蘭,是張都監府內專管唱曲的養娘,怎麼得了場風寒就瘋了起來。”
晴雯又道:“這是什麼時代?在位皇帝是誰?”
小丫鬟駭得四下張望:“小聲些,如今是大宋時代,官家姓趙,叫什麼誰敢知道?!”
晴雯茫茫然靠在椅子上。
不是這世界瘋了,就是她瘋了!
小丫鬟見她鬆手,忙不疊地跑了出去。
窗外日光慢慢偏移,終是離了這屋子。
晴雯躺回床上,也許再睡一覺,就能離開這瘋狂的世界。
閉上眼眸前,她下意識地想:那個叫武松的漢子,不知他是否找到人替他傳信。
次日,府裡給晴雯請了個大夫。
那大夫看完,去稟夫人道:“風寒已經好了,就是身子虛弱些,精神略微恍惚,好好靜養幾日就沒事兒了。”
夫人來看了晴雯,道:“相公這幾日已問了你七、八次,你是相公最心愛的人,可要好好養著,中秋宴上還要聽你唱曲呢。”
晴雯哪裡會唱曲,也素來看不上這些勾當,且聽這夫人的語氣,她似乎是這家男主人的房中人。
嘔!愈發讓人惡心了。
晴雯在床上躺了兩日,身體一點點好起來。
小丫鬟拿了琵琶與象板,讓她練習唱曲。
晴雯看琵琶像看燒柴,拿象板如拿竹筷,唯一會的曲子不過是芳官唱過的《賞花時》。
她丟了琵琶,蒙頭就睡。
跟著她的小丫鬟卻急了:“玉娘,明日就是中秋節了,相公要在鴛鴦樓舉辦中秋宴請那武松,專叫你去唱曲呢!”
鴛鴦樓?
看過的戲文在晴雯記憶中複蘇,有一出與武松有關的打戲就是血濺鴛鴦樓,似乎講的是打虎英雄武松受了一狗官陷害,持刀將那狗官一家老小丫鬟僕人殺得雞犬不留。
戲文中的狗官,該不會就是張都監吧?
晴雯掀被坐起,問那小丫鬟:“為何要宴請那武松?”
小丫鬟四下看了一眼,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我聽夫人身邊的小鳶兒說,這武松醉打蔣門神,壞了張團練在快活林的生意。”
“張團練央請了咱們相公,要構陷那武松下死牢,奪回快活林吶!”
晴雯眼前一黑,靠回床上。
這世界,果然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