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假作遊山玩水,沿著山麓緩緩而行。
寶釵低聲道:“曹操下轄地盤有限,卻能有如此多的兵馬,屯田制功不可沒!”
諸葛亮目光一閃,笑道:“什麼是屯田制?還請夫人賜教。”
寶釵自悔失言,找補道:“我不過是聽父親說的,哪裡懂得屯田……”
眼見諸葛亮一副明顯不信的表情,她只得放棄解釋來源,細細講了屯田制的種種好處,有些曹軍至今還沒施行的措施,她也提前講了出來。
對她的異常,諸葛亮顯然已有猜測,既然他不追問,她也不再顧忌。
諸葛亮若有所思,並不追問她從哪兒知道的了。
兩人回到新野,在一家客棧住了數日,探聽了劉備在此的種種舉措,又向東去了江夏。
孫策依然未死,甚至屯兵在江夏南岸,揚言要為父報仇。
寶釵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卻又不好拿出來與諸葛亮商量。
江夏之地為防孫策,全境戒嚴,寶釵寫了封家書給黃祖,才得以進入江夏。
黃祖性格暴躁,又因將臨戰事而煩惱,聽說侄女攜新婚夫婿來拜望,只派了長子黃射前來迎接,設宴款待。
黃射也在為戰事擔憂,陪同寶釵夫婦匆匆在江上游玩兩日,就要送二人回去。
諸葛亮笑道:“弟有一計,可解兄之煩憂!”
黃射忙問:“何計?”
諸葛亮微微一笑,搖扇輕語:“堅守城池,閉門不出,危自解矣!”
黃射半信半疑,寶釵卻已解其中深意,笑著勸道:“堂兄,但信無妨!”
兩人離開江夏地界,行至無人處,寶釵低聲問諸葛亮:“你不揭穿孫伯符之計,莫非也有意......”
諸葛亮笑道:“知我者,夫人也。孫伯符屯兵江夏,意在壽春,倘若荊州再出一軍攻許都,曹軍必敗!”
寶釵搖頭:“可惜,姨丈絕沒這個膽量。”
諸葛亮笑而不語。
一個月之後,他們啟程回家。
寶釵特意換了女裝,與諸葛亮一起拐道去看望了小鄧艾的母親,鄧母聽說他們就是兒子的先生與師母,抹著眼淚要殺了僅有的母雞給二人吃。
寶釵極力阻止,臨走前在桌案下放了兩塊馬蹄金。
出了鄧家,諸葛亮握住妻子的手,低聲道:“你真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
寶釵心下明白,她接濟鄧家,並不是出於良善的同情心,而是因鄧艾未來的成就。
也許,她給了夫君一種人設上的錯覺了。
寶釵今日戴了一頂紗質細密的帷帽,諸葛亮看不清她的面容,見她久久不語,只當是不好意思,不再多言,騎馬並肩而行。
手卻久久未放開。
寶釵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她只是擔心給了諸葛亮錯覺,將她當做心懷天下的純善女子。
以後,也許他會失望。
遠處,一陣馬蹄聲疾響,彷彿有千軍萬馬奔來,捲起漫天灰塵,待走至面前,卻只有三人三騎。
諸葛亮幹咳一聲,示意寶釵細看,原來,他們竟然迎面撞上了劉關張三兄弟。
看方向,這三人正是從隆中而來。
想來,是一顧茅廬失敗而回,卻半途撞上正主。
今日,正好是第二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