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自然懂他,在袖底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祖師在高臺上坐下,道:“既要求親,你的尊長呢?”
楊戩道:“您就是弟子的尊長……”
見祖師挑眉,他忙換了聲口道:“弟子先來向您請了安,再去昆侖山稟明天尊師父,請他來送禮議親。”
祖師點頭,站起身道:“這山路著實有些硌腳,還是你們年輕人在此消磨時間吧,我老人家要回去補個覺,回回精神。”
楊戩道:“師父,您一點兒也不老!”
祖師再抑不住笑容,笑罵道:“臭小子,我還是喜歡你叫我老頭子時的桀驁不馴!”
楊戩輕笑一聲,道:“其實,我心裡還總是這樣叫呢!”
茶褐色的眼眸裡,滿是頑皮與光,一瞬間,黛玉彷彿看到了那個曾經的桀驁不馴少年郎!
祖師哈哈大笑,飄然離去。
黛玉背負雙手,嬌俏地歪頭看楊戩,假意長嘆:“君身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唉,真想瞧瞧當年那個臭小子是何等模樣!”
楊戩伸指輕彈她腦門:“調皮!”
黛玉以手悟頭,眸帶淚花:“師兄,好疼的呀!”
這下可讓楊戩慌了神,忙拿開她手指,急問:“當真很疼嗎?我盡力收著手勁兒呢。”
黛玉面板白皙,又容易留痕,細看果然有個淡淡的紅印。
楊戩心疼得慌了手腳,輕輕吹了數下,又要掏出藥來塗抹。
清涼的藥膏塗上,紅痕瞬間無影,黛玉依然含淚:“頭上不疼了,心裡還有些難過。”
楊戩彎腰弓腿,低下身形道:“你彈還我吧!”
黛玉早就等著這一刻,立時收了淚光,曲起手指,在唇邊哈口氣,砰、砰在楊戩頭頂彈了兩下,回身就跑。
楊戩站立原地,無奈扶額:“跑什麼,難道我還忍心再彈回去不成?”
黛玉站住腳,盈盈笑道:“師兄,其實我真想你能追上來,彈回給我。”
她聲音略低了些:“我真想,讓你再回到當年的快樂模樣。”
楊戩走過去,伸手與她十指相扣:“活得太久,經過的事兒太多,快樂就不易得了。”
他輕撫黛玉面頰,指尖在紅痕消失的地方輕輕擦過:“如今有了你,我每天都覺得很幸福。”
黛玉抬眸,嫣然笑道:“等這一切結束,咱們就找一處風光明媚的海島,過最快樂最幸福的日子!”
楊戩沉吟片刻,正正經經道:“不如,咱們與悟空打個商量,讓他將花果山讓給咱們。”
黛玉拉著他的手,晃悠悠地上山:“敢打花果山的主意,小師兄會氣得從五行山下蹦出來,大喝一聲:呔!我眼睛裡認得是師兄,這金箍棒卻認不得!”
她學得惟妙惟肖,甚者做了個立棍要打的手勢,楊戩放聲大笑。
笑聲朗朗,越過明媚的春光,被春風柔柔接住,裹著送出極遠。
山後精舍裡,祖師悠哉悠哉地翻了個身,大好春光,正宜多睡。
元始天尊來得甚是高調。